白天不懂夜的黑
2009-08-14
都市的夜晚越来越明亮和热闹，似乎要与白天争奇斗艳！于是，生活在都市的人们，仿佛也忘记了黑夜真正的样子，欣喜于夜晚里如昼般明亮的街灯和七彩闪烁的霓虹。
近些日子持续高温，让我们一家人有些招架不住。只好早早吃晚饭到劳动公园去乘凉。走在暑气渐消的林荫小道上，嗅着从荷花池深处吹来的淡香的晚风，在旋转木马上美美地转一圈，品味儿时的快乐……说说笑笑间消磨着傍晚的闲暇。
不知不觉间，天黑了。位于半山腰的“游乐场”里的灯火，更加深了一层夜色。也许只是一种感觉吧，灯亮了，夜来了，风凉了，身体也舒适了。
怀揣着这份“寻”来的快乐，往家走。“游乐场”渐去渐远，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模糊：树木和草丛成了黑黢黢的一团，各种形状的雕塑只剩下个轮廓，来来往往的人也变成了“剪影”……一切似乎都在慢慢被黑色吞噬着。公园不收门票，为了节省费用，晚上不开灯。一下掉进这种黑暗之中，无法马上适应。望着远处高楼里射出来的忽明忽暗的灯光，加快脚步，想尽快挣脱这里的一切。
右边树丛里忽然闪了几下红红的光亮，一亮一灭的，有些吓人。我好奇地仔细向那边张望。原来是个半大的男孩在修理他的“牛角”（一种通电发红光的玩具，戴在头上的）。多大也是个孩子！我在心里感叹。
再往前走，忽然有个男人不知从哪里走过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心里不免一惊。“哎，借个火儿。”原来爱人指间的那根香烟的光亮引得这位“仁兄”找火儿来了。呵呵，虚惊一场！待那人走远了，我把刚才心中的恐惧说给父女俩听，他俩直笑我“少见多怪”。
谈笑间，跑过来一位大学生摸样的小伙子，焦急地问我：“阿姨，您知道这附近哪有厕所吗？”本来心里没多大谱的我许是受了他情绪的感染，伸手向前一指，说“往前走，一拐弯好像就有”。看着他拉着同伴匆匆地往前赶，我心里有点忐忑，如果说错了咋办？心里合计着，来到路的拐弯处，借着微弱的光亮一看，还真是WC。此时我长出了一口气，和身边的父女俩吹捧开了：瞧瞧，你们都不知道这儿有厕所吧？看来还是我有心！
终于走出公园大门，来到了我熟悉的夜色当中。乘车，回家。
不知怎么，这几天楼道里的感应灯反应相当迟钝，都走了半层楼了，也不见它“工作”，只好由男子汉打头阵，女儿走中间，我断后。女儿在前面一边使劲跺脚，一边抱怨：这个灯怎么这么破啊！我阻止她，说，这算个什么，记得妈妈小时候……
记忆里闪过一段逼仄的楼梯。天黑得还不是很透彻，但一下子从明亮的室外走到室内，视力无法瞬间适应，楼道里变成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白日里走过，记住了楼梯两旁堆满了各色杂物和破烂儿，所以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绊倒，从楼梯上滚下去。手在上面摸索，脚在下面试探，一步三晃悠地前进。终于看到了一丝昏暗的灯光出现在眼前——嗬！到家了！打了大胜仗般的自豪感从心底升腾起来。那个时候最高兴的是和爸爸或其他男性长辈一起走，因为他们手里有打火机或火柴，如豆的火苗在那一片漆黑中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安全感！
来到家门口，摸索着找到锁眼，把门打开，灯也瞬时亮了！
家里还是那么闷热！这个夏天可真难熬！但心里好像不似白日里那么焦躁了。为啥？也许是因为那一段漆黑的夜路，还有刚刚走过的没有灯照明的楼道吧？
脑袋里突然闪过一首歌的名字：白天不懂夜的黑。是那英唱的，唱的是爱情吧？可我的这篇文字与爱情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