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甜点
01
时间很奇妙,你越认真过,它走的越急,你想让它自由一会儿,它却好像忘了怎么走。
一天可以很长,一生,也可以很短。
有一天,我走了很久的路,从熟悉的地方,到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我坐公交去自闭症儿童康复中心,顺利地从司机师傅那打听到终点就在右拐直走的不远处。
当我在走的路上踩到不知是狗屎还是宝宝屎时,我就怀疑,这一天将要经历的从所未有。
天桥很神奇,四通八达,每个方向都让我眩晕。我拿出手机导航,打着伞,穿着高跟拖鞋,在室外三十多度的天气里瞎几巴浪。终于,我成功的再一次迷路了。
在求救未果,打车未成的情况下,满头大汗在浓密的头发里肆意流淌时,我想我应该认真导航一下。
是的,用脑子,认真辨认,路痴也能走到目的地的,切记,不要放弃常常不在线的智商,毕竟你也是个快要照顾别人的大人了。
尽管你很早就是了。
原本规定的时间延迟了一个小时,幸好小伙伴们因为车程比我还晚,不然真的会略微尴尬。外国友人嘴上热情,心里还是和国人一样都是普通人的思维啊。
终于开始和小孩们接触了。会唱会跳也会笑的孩子就像天使一样,奶声奶气地喊着“姐姐,阿姨”,眼神略有异样,举止也不那么正常,但是都很友善。
比我想像中的“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谁也不理”要好很多。他们只是不那么聪明不那么漂亮而已,只是需要更多照顾和关心以及不懂表达而已。
后来,和他们互动,他们会一直重复地和你讲一样的话,重复地做一样的动作,好像世界只有这么几个符号,简单纯净。
他们是来自星星的孩子,特殊,也普通。
他们很听话,但很难专注。当康复中心的老师有些凶的对他们时,我感到很难过,可是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可怜的孩子,面对这个不一样的世界,有时只能用他们一直重复的行为抗争。
我看着他们有些呆滞有些心酸的模样,想像他们这艰难的一生,他们的家庭这艰难的一世,除了心里有些酸楚,也再一次认定,孩子不需要多优秀,只要健康平安就好。
02
下午因为大学室友来肥出差,于是提前离开康复中心,准备迎接她的到来。毕竟,我们也是很久没有见了。
在校门口接到兰姐,在很远的地方她就开始向我招手,我也看到她,然后边招手边走向她。一句“hello”,回到最熟悉的时候。
回到宿舍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出门逛吃逛吃。带兰姐去了最常去的之心城,因为她蹬着十厘米左右的细高跟,于是我们准备打车去。白发司机是个话痨先生,说路堵,说夏天的姑娘腿长一米,说很多我不太喜欢的话。但是,却把我们逗得哈哈大笑,因为我们都觉得他很有趣很傻叉。
作为学生党,每次老友来找我,总会带我吃吃吃,兰姐也不例外,并且很破费地请我吃了西餐。边吃边聊,聊的都是她的感情现状。
人生有时候是很规律的,在倾听这方面,我听的多的,都是别人的爱情故事,从以前,到如今,一直没变。并不排斥,因为过程总是这样,听一听,看一看,然后想一想,最后笑一笑,祝福。
我听过的爱情故事,关于朋友们的,好像可以用来当作小说素材的,是太多了。可是我缺乏写的想象力。
她说,有很好看很有才华但是若即若离的人,有很奇葩很戏剧化很搞笑的人,最后终于出现了很合适很多话对自己很好的人。
真好。历尽千帆,终于等到你。
吃过饭,我们去看了电影《变形金刚》。这种我从来不感冒的美国大片,一个套路的拯救世界的英雄主义老美价值观,看过也就看过了。
值得一提的是,着实佩服美国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以及中国电影出品公司无处不在的硬广植入。
晚风徐徐吹来,凉意渐生。走在回校的路上,灯和车热热闹闹,人和楼相互靠近。兰姐依然像从前一样,过马路时总是紧紧地牵着我的手,很熟悉也很温暖。边走边聊,舒适惬意。
突然,兰姐大叫一声,我看向她,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我也顺着那视线看去,一滩红色的液体在她的左脚脚趾上汩汩蔓延,是的,一直冒血汩汩而出。
然后,有些吓傻了的我在兰姐的淡定中扶着她走进刚走过的药品店,鲜血流了一路。在药店白色的瓷砖地面上尤为明显。并且没有丝毫要止住的意思。
正要下班的店员们也被这场景吓到了,拿了云南白药,创可贴,以及别的消炎止血的药品。以她们的经验和店内条件,她们建议去门诊。然后简单处理之后,我们去了隔壁的门诊,而晚上十点多门诊已经关门。
然后,打车去安医附一院。
路上扶着兰姐,想着如果此时自己有个男人一样的身板就好了,或者,有个壮实点的男盆友也是极好的啊。
没有,只有我。
她怕压着我,不怎么用力拉着我的胳膊,可是我知道她伤的很重,很疼。
到了医院,扶她坐下,我去挂号,急诊的队排了很多人,却只有一个窗口开着。每个人都很焦急,每个声音都很仓促。小孩的哭声,大人的呻吟声,在医院游荡。
第一次大晚上跑到医院。
想起上一次去医院应该是寒假,回家看不调的大姨妈,家人陪着,不过是一个人去做的B超,没有太多感触,因为不严重。
上上次一个人去医院是去年九月,去安医二附院口腔医院补牙,每次张嘴一两个小时,去了三四次。也无感,因为好像很平常,也许也因为是自己,没有放大的疼。
我看着此刻兰姐的伤口,医院里周围的一切:被车撞到昏迷的小孩,被家人扶着直不起腰痛苦拖行的女人,还有吊着水打着地铺铺的人们,在母亲怀里沉睡的病态却又安静的婴儿,那母亲担忧又慈爱的目光......
蓝白相间的走廊,医院独有的病痛蔓延的气味和消毒水味,想到这里有生有死有祈祷有哭泣,更加坚信健康平安是最大的财富。以及,只有在关键时候,才看得出谁真的关心自己,在乎自己。
兰姐人品爆发,她的领导和表弟赶了过来,陪着一起等待忙碌的值班医生忙完别人的一切,然后打破伤风针,处理伤口,领药。
然后等待,等待,等待。
看惯生死面无表情的医生简单处理后,终于放下一颗心。
凌晨12点多。兰姐回了她表弟家,然后我们都说难忘今宵。哭笑不得。
回到宿舍,觉得要把自己里里外外的一切都洗一遍。现在头发也快干了,给吊兰浇点水,希望兰姐早点好,然后晚安了。
明天,睡到想起来为止,谁都别叫我,虽然此刻并没有很困。
凌晨两点五十。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