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召明

      英姿一手抱着小女儿，一手领着大女儿，她们一步一步在两个女儿的嚎啕大哭中来到了一块大石头前，大女儿一看到大石头哭的更欢了。“呜呜……”“死妮子，哭什么哭，擦干眼泪，别哭了，到六奶奶家了。”

    “哎吆！我大老远，就听着哇哇哭，原来是大花和小花在哭啊。别哭了，来找奶奶玩。”

      英姿放下小女儿，顺便给她用手绢擦了一下鼻涕。好孩子别哭了，在奶奶家玩，快去找红姐玩，娘去赶集给你们买好吃的。

      那位穿着肥大的棉袄的奶奶走过来一把搂住了两个孩子，任凭她们大哭大叫，英姿快速转身走了。连个孩子哭闹了一会，感觉累了，不哭了。大肥棉袄的奶奶把她们领到了屋里去，院子里的大鹅还跑过来“嘎！嘎！”叫了两声。

    英姿一个人急速地向着村外的路上走去，冬天里刮着北风，她整理了一下包着头的头巾，两只手放进了衣服兜里。

      北风呼号着，两边的树也摇动着，路边的大片麦田里的冬小麦都匍匐着身子。这个大冷天，很少有人去赶集，可是英姿还是要去，她要去公社的邮电局取丈夫寄来的汇款，还要邮寄一封平安信。

      正走着，她看到前面小河边，有几个人影，一辆自行车驮着个人，还有一个孩子在追赶着哭泣着。一会儿，自行车就跑远了，只剩下了哭泣着的孩子。英姿走进孩子，一看是个女孩子，就问她：“这么冷的天，来做啥？为什么追自行车？”女孩子只是哭。

    英姿又问：“是不是去追她们，是你娘吗？”那个孩子点了点头。

    英姿拉着女孩子的手去追，可是追不上了。就劝女孩子“你回家吧，天这么冷。”英姿目送女孩子反身走远，才继续前行。

英姿来到集市，买东西的人实在是少，天太冷了，人们都不出门了。她买了几个烧饼，买了一斤大葱。来到了邮局，从书包里逃掏出来一封信，她又仔细看了一下地址姓名都没毛病，才小心地放进邮筒。然后进了邮局，进门填写单子，取出了汇款。十元钱，这可是一个月和孩子们一起的生活费啊。

    她出来看看了天，天色不早了，冬天就是黑的早，不能墨迹了，要赶快回家，不然会走到天黑的。

昏暗的天空，好像要下雪的样子，英姿又系了一下头巾，没有买点吃的，也没有喝点水，就走向了回家的路。

      十多里地，她迎着风走了好久，又走到了那个河边，她看到一个黑影跳下去，她急忙跑过去，听到哭声。“谁，大冬天的，河水都结冰了，跳下去干啥！”英姿也跳下河，河面上结了厚厚的冰，她看到那个黑影，正是中午看到的那个哭泣的女孩。她拉着她上来。

    “你个妮子怎么还没有回家？”“呜呜！呜呜！”“别哭了，这么大风，会得病的。”“你家是哪里啊？”“呜呜，我娘和我二姐去我大姐家，不让我去。”“你娘不让你去，你就别去啊。”“呜呜！大姐生孩子了，有好吃的，不让我去。”

      英姿一把拉着她，给她一个大烧饼，“妮子，你吃吧，是不是饿了。”那个女孩子接过烧饼就吃了起来。

      “你叫啥啊？”

      女孩子一边吃着烧饼，一边说：“我叫小莲。”

    “小莲啊，天快下雪了，快走吧，先到我家去吧。”

    英姿领着小莲回了家，她打开家门，放下了东西，又说“姑娘，你家远不远？我送你回家吧。”姑娘摇了摇头。

      英姿没有办法，带着这个女孩子，去她婶婆婆家接两个孩子去了。

    “婶子，我回来了。”

“回来了，小花她娘，你看小花睡着了，大花也困了。怎么你还带来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是谁啊？”“婶子，这个孩子是我捡来的，她也不说家住哪里。”“小妮，你叫啥，家住哪里。”大棉袄奶奶问她，她只是默默低头不语。“哎，小花她娘，你看看你捡来一个傻子啊，还是哑巴。”

“不是，婶子，她会说话，她说叫小莲。”

“先领回家吧，明天她家人就会来找了。”

英姿抱着小花，领着大花，后面跟着那个小姑娘，她们回家了。

      第二天早晨，英姿烧了一大锅粥，还给小莲洗了脸住了头发，这个姑娘真俊。小莲吃着粥，她笑了。她还给小花喂饭，一勺一勺的喂米饭。小花也笑了，小花和大花都叫小莲姐姐。

    太阳升起来了，昨天夜里下了一场雪，太阳照耀着雪分外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