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有很多事,看似轻如鸿毛,却让人难以忍受。
年轻的乔,就是这样的一位女孩,当爱不在的时候,不得不独自忍受痛苦,在疼痛中奔跑。
午后,电闪雷鸣,一场暴风雨猛烈地拍打着窗外,乔抬起头来看看窗外的雨,心突然很痛,痛彻心扉,眼镜没有挡住湿润了的眼睛。
坐在第一位,开着小差的乔明显逃不过秘书学老师的火眼金睛,被喊起来回答问题。在乔眼中,秘书学老师是一位严肃的老师,在他的眼皮底下,从不敢神游,甚至抬头看一眼他。
课后,乔到走廊吹吹风,恰好看到旁边的门打开,便走过去探出头瞧一眼,原来老师在那里。乔本想转身走了,可老师向她打招呼了,于是不得不踏上门槛走到楼顶和老师闲聊几句。
下课,雨停了。林荫道的樟树叶子落下了满地,铺盖成一条绿色的地毯,谁也不曾想到,绿叶会突然飘落下来,就像乔和木的爱,冰冷地躺在道旁。乔回头看看,那落了满地的叶子,曾有过她的爱,碎落了一地的心。
乘坐在9路公车,乔感到全身腰酸背痛,疲乏无力,眼睛再次湿润,她的满脑子都是木。一周前,木还带着乔回他的老家,见了姥姥。乔忘不了,他们俩一起手牵着手赶集、登山;忘不了,他载她着一起开车兜风;忘不了,他背着她过河到江边戏水;忘不了,他们一起晾衣服,在楼顶吹风赏月聊天;忘不了,他们和姥姥一起围着灶打油茶、吃饭;更忘不了离别时姥姥在小巷拐弯处不停招手目送他们的离开;忘不了,太多的忘不了……所有的一幕幕情景,不是梦,是挥之不去的存在感,强烈地占据着乔的心,使她放不下。
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走,任风吹雨打,唤醒自己。乔慢慢地舒缓过来,走进邮局买一本陪伴她多年的《智慧》杂志,做一个理性、智慧的女子。卷首页写道:“一个质地坚定紧密的人,总是会想办法让自己镇定下来,让生活继续下去。他们把饮泣压回内心,用强大的力量把这些泪水转化成一种滋养,从而使自己获得一次成长的机会。”乔渐渐地定下心来,把朝外朝内的伤口独自慢慢愈合。
乔喜欢收藏石头,种植盆景。乔摸了摸桌面的一块石头,那几块鹅卵石,是乔在木的老家的江边捡拾的,她猜测那一条宽阔清澈的江流是潇湘的支流,石头表面光滑,棱角早已被流水磨平,深褐色的肌理,细密有纹。用手触摸,质地是那么有内涵,石子清凉了她的掌心。乔走到阳台,用手捧起清水冲洗黯淡的脸,忽然发现从木家带回来的“打不死”已开出淡黄色的小花。这种无名小花,在他家的石山、石缝、田埂随处可见,一年四季都会开花,生命力很顽强,从不会死,故称之“打不死”。
躺在床上,乔摸摸脖子上的玉石,不知为什么,戴在她脖子的玉石让她感到很不舒服,只是因为是木在去年平安夜送给乔的首次礼物,故一直戴着。如今,乔可以自由地解下,但一个小小的结子花费了不少功夫才解下来,想想当时木花几秒钟就把它系在乔的脖子,令乔感到多么的心酸,眼睛又一次湿润。
乔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她忘不了木的母亲和姥姥对她的好。在乔沉沦觉醒后,给木的母亲发了一条祝母亲节愉快的信息,并代替问候姥姥,算是最后的告别。过了一会儿,木的母亲给乔打来电话,问候近况,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温暖了乔冰冷的心,眼睛里饱和的泪水再次掉下。
独自坐在窗前的乔,任窗口的风打乱她的发丝,她不再沉浸在过往的美好。她懂得了,对一个人好,本来就是一种本能,不是因为爱;爱一个人,本来就是一种感觉,感觉没了,爱就没了。
乔反复阅读席慕容在《无怨的青春》的一段文字: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的对待他。不管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多短,若你们能够始终温柔地对待,那么所有的时刻都将是一种无暇的美丽。若不得不分离,也要好好说声再见,也要在心里存着感谢,感谢他给了你一份记忆。长大后,你才会知道,在蓦然回首的刹那,没有怨恨的青春才会了无遗憾,如山岗上那轮静静的满月。
乔,为了木,付出了清澈的爱,但最终收回的是浑浊的爱,不堪的爱。水一旦流深,就会发不出声音,正如乔对木的感情,会悄无声息地埋葬在暮春的心田,不去惊扰。
乔,在没有了木的日子里,她会马不停蹄地奔跑,但是在疼痛中奔跑,且会偶尔歇息停下来,想他念他,祝福他!
桥,没有了木,仍是乔;木,没有了乔,还是独木桥。情缘尽了,就顺其自然,不去挽留,毕竟,文字和数字没有交集,木和乔终究构不成一座坚固的桥。
余下的日子,宽容对方,善待对方。因为,乔痛着时,木也会痛着;木痛着时,乔也会痛,他们之间没有谁对谁错,木和乔都不该承受这痛。
一周后,木和乔不期而遇,乔用这样一首诗纪念:
白天不白,黑夜不黑
我只想安静,安静地
读书,写字,生活
慢慢地,安静地
走出你的生活,不去想你
记得你曾说过你喜欢安静,嗯
我知道,你是个安静的人
我不敢说话,不敢打扰你的安静
在面对面的时光里
我们就这样边说话边安静下来
从不提曾经
我知道,旧时光是补丁
他修补不了过去,我也修补不好忧伤的思念
让过去,就这样安静地呆在过去吧
如此甚好
安静,我只想安静
呆在没有你的温度的安静里
安静,诉说自己的故事
岁月匆匆。一年后的今天,木和乔相遇了,目视着对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