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牛尾
小时候,我是一个贪玩的牧童。可我没遇到过一个安分的主,那小子些老是吃人家的粮食(庄稼),这让我深受其害。牛要改善伙食,我要挨打,那我就揍牛。我不长记性,牛也不长记性;我改不了自个贪玩的本性,也改变不了牛要改善伙食的决心。这样的恶性循环要直到我不放牛了,而不是换的牛变得安分了。
起先对付牛的不安分的办法是把它用绳索套起来,让它安分。可是每次放牛回家,妈基本上都会看一下牛肚子,几次下来,她就开始怀疑了。于是接下来她就不让我带绳索出去。这可苦了我了,我必须时不时地跟在牛屁股后头撵。
一次在山上,爸妈和哥们在玉米地里松土,我就在土边的林地里放牛,口渴了,我就想着去山下的水井里喝水,可又怕牛趁机去改善伙食,于是我就想了一个昏招,把牛尾巴给它拴在树上(那时候我家喂的是黄牛,黄牛尾毛长,水牛尾毛短),我还没走多远就逢着爸和哥抬着一桶粪上来。不一会,就听到他们说牛尾巴断了。我还不信,就立马跑回来看。在作案现场我一下子傻眼了,完了,完了。很快就惊动了虎妈,林地里到处都是黄荆棍(平时赶牛时用的一种灌木条),平时打牛用的,这下子全都落在了的身上。那真叫个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事后我想,说不定我在挨打时,那牛小子忍着痛心里却快活着呢!那小子也够狠的啊!居然能下如此血本,也要向我报仇(那时我有虐牛倾向,只要牛一不听话,我就套着打它)。好嘞!你小子没了尾巴,我就不相信你还能像课本里的壁虎那样长出一条新尾巴来。这下蚊子不咬死你龟儿,我丝毫没有悔恨之意。
如今想起那事,心里却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因为偶尔会听到一些关于牛打死人的事。牛肯定恨死我了,但却没有报复我,我要感谢它的大恩大德啊!
偷糖被捉
小时候家里穷,基本上吃不上什么零食。能吃上三两颗奶糖就谢天谢地了。有一次老妈格外开恩,把那包珍藏好久的东西开封了。
这不吃不要紧,一吃就把我给馋上了。可一直没机会再解馋,尽管那包里还有,但下不了手啊!终于机会来了,老妈和二哥要赶街,我以为他们会留我看家,不曾想他们把门给锁了,让我在外边玩,我失望极了。但贼心不死,我绕着房子转,企图找个缝钻进去。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了。从屋后的柴火堆上,把二楼的竹编折断,开一个洞,钻进去,爬过床下,到一楼,打开柜子,拿了糖,原路返回。多完美的计划,神不知鬼不觉,就算老妈发现糖少了,也怪不到我头上。
人算不如天算,当我刚爬进去,就听到有人在开门锁,我立马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不一会我就开始紧张起来,因为我听到了上楼梯的声音,在床下我看到了是二哥,我想,他回来干啥呀?不待我想明白,我就已经被发现了。在二哥上了楼之后,我还深信能够躲过一劫,因为二哥可能不会看床下,但我错了,错得都忘了是怎么在仇人(我恨二哥)的眼皮底下爬出来的,最后又是怎样逃过惩罚的了。
偷海棠被倒挂
在农村,如果自家房子周围有空地,一般情况下都会种些果树。我家地少,房子周围的地基本上都是人家的,所以我家基本上就没啥果树。尽管没有果树,我们还是能够吃到家乡的各种果子。到不是乡邻们有共享的品德,而是我们学会了偷窃。再说了,那个年代大多数人家都不富裕,果树多的人家自然会把果子好好的守护着,等成熟了拿去卖。
记得有一次和发小去偷他幺爷爷家屋后的海棠。我们原本是把了风的,眼看人家房门是关着的,就以为没人。我就上树去摘,发小在下边收拢捡。不一会,就听到发小他幺奶奶的责问声:“哪些狗仔在那的打我家花红呀?”我慌了神立马就从树上跳下来,没想到一下子成了要准备开膛破肚的年猪——给倒挂上了。还好发小不是曹操那样的猾损(想想曹操和袁绍年轻时合谋抢人家新娘坑袁绍的事),发小没有自个逃之夭夭,溜之大吉,很是义气地把我给弄了下来,要不然就尴尬地吃不完兜着走了。
尽管有这样的经历,我还是管不住自个的嘴。照常去偷杏子,偷桃子,偷梨,偷橘子,偷核桃,偷橙子,偷杨梅,偷葡萄……有时候自个村没的,我们还会翻山越岭去别的村,真个是,青山万里不辞远,只为盗得佳果回。
马蜂的意外报复
放牛有时候也挺无趣的,所以我们不得不去找些个乐子打发一下那无聊的时光。这不正好教我们撞上了个马蜂窝。大个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就狠狠地朝它掷去,这其实不是对马蜂的挑衅而是对无趣生活的反抗。
马蜂其实没犯错,可偏偏撞到了枪口上,尽管如此,我马蜂也不能受这鸟气!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人毁我巢穴,我岂能和你善罢甘休。前头扔的扔了就跑,我的石头还在手上,以为不会有什么事,就傻不愣登得待在原地躲了起来,不一会,我就感觉到头上被打针了,我知道那肯定是马蜂干的,于是我下意识的就提起右手向那地方弄去,不一会我就傻了,原以为是巴掌,不曾想是石头。马蜂这一出,可谓是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本来用于扔马蜂窝的石头,最后砸在了自己的头上,也是罪有应得。)
那先锋(蜂)虽然保家卫国光荣战死,有去无回,可我的司令部就不得了了,原以为那石头下去该起的包也就平复抵消了,那晓得包圆了,包上加包。对此我尽管是咬牙切齿,哑巴吃黄连,也不得不赶紧落荒而逃,生怕后面又来几个给我头上打几针,那我岂不是要有来无回了。
到了安全地带,他看着我狼狈样,哈哈大笑。我大骂,今天算我倒霉,真是黑狗吃屎老子遭殃,你再笑我就一石头砸碎你的狗头。
所谓跳皮捣蛋无非是对无趣生活的反抗。
你不一定要去招谁惹谁才中枪,只要别人感觉无趣了你就可能成为他找乐子的对象。
无趣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电视的遗恨
儿时的我,一直没想通两个问题,为什么好看的电视剧总是在暑假开播?为什么我就偏偏遇着一个专制的妈?
埋怨电视台我知道没用,那只好埋怨妈。因为暑假对我而言那就不是暑假,它和读书没多大区别。在农村,学生放暑假的时候,刚好就是秋收的季节。摘辣椒到没什么,可恨的是扳苞谷,一天到晚都在忙。早上和下午去扳,中午在屋檐下剥壳皮,晚上下粒。尤其是这下粒,那时候家里没买下粒的机器,所以只能手工去搓,大多数都要搓到想看的电视剧放完之后。于是我就和老妈商量,让我把电视剧看完了,在来搓。可她怎么都不答应,这让我非常生气,真想和她干上一架,但又没有那个熊心豹子胆。
对此,我不是想着怎么去怠工,因为我知道,那是我改变不了的,既然如此,我就不去挣扎。而是想着怎么早点把它搓完。可不管我怎么努力,等搓完时,电视剧都已经放完了。这是我接受不了的,一阵阵失落感不停地在心头荡漾,只好唉声叹气,想哭又哭不出来,无可奈何嘛!
打人屋檐下过
顺手牵面
上小学的时候,有时放学回家会打做面的老头家门口过。他做的是挂面也就是干面,做好会晾晒在屋檐下的架子上。其实那面湿的时候蛮好吃的,干了也就没什么味了。我们是农村的山顶小学,没有中餐,所以放学后都饥肠辘辘的了。一见老头做面了,就有点心痒痒的,趁老头不注意,我们就使出百米冲刺的劲顺手牵面,然后溜之大吉,哪还管背后老头的破口大骂(你这些狗彘挨刀砍的,有爹生,没娘教的)。
快牛加鞭
还在老屋居住的时候,出去放牛都要打人家屋檐下过,我们那是一个大寨子。那牛不知咋的,老是喜欢在人家那屋檐下拉屎,不管是出去还是回来。人家没撞见还好,要是撞见了,我也就吃不了得兜着走了,这就是所谓的牛拉屎人遭殃。几次下来,人家忍无可忍了,把我骂得狗血淋头。以后每次赶牛出去,牛就免不了被迫拉屎;每次回来,也要被我快牛加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