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要活到我能够
历数前生,你能够
与我一同笑看,所以
死与你我从不相干。——史铁生《永在》
还记得四年前的今天,课堂上的语文老师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了。
我曾经不能理解一个人的离去,一个其实并不相干的人的离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直到我也只是漫不经心的又打开了那本《我与地坛》,而后,是又一次的又一次的,就像一位小伙伴说的“几乎成了阿司匹林”。你要知道,那是一种“拷问灵魂”一般的震撼。
我只担心一件事,我怕我配不上我所受的苦难。——陀思妥耶夫斯基
说自己苦难是很自负的。
考研这么一件苦痛的事情从开学缠绕这我到现在,
我很怕说起这件事,因为我应该很容易变成祥林嫂。
而且这件事本身没有人可以怪罪,只是时间,时间跟我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这件事我想得通也好,想不通也好,就摆在这里了。
突然一天我在跑步的时候就想到,为什么考试会提前到年底呢?
冥冥中是不是有一个安排,告诉我有的是得放在今年解决。
放在今年解决,好让我在年底的时候有个交代。
对自己有个交代,对仰望时人类闪耀的群星有所交代。
只是,说自己苦痛是很自负的。我这么想连我自己都要笑掉大牙。
就命运而言,休论公道。——史铁生
我看书不多。只有两篇文章让我感觉到真的是“常读常新”,每次读来都醍醐灌顶。
一篇是聊斋里的《罗刹海市》,另一篇就是《我与地坛》。
我现在只觉得四年前的我如此肤浅、如此矫情、如此做作、如此愤世嫉俗、如此自以为是。
但四年后的我,依然为同样的事情而烦恼,而愤怒,我只能说我依然、甚至更加的肤浅、矫情、愤世嫉俗。
所以命运的安排,巧妙就巧妙在他知道我过不去这个坎,他知道我终将走过这道坎,所以在我仅有的十几年学习生涯里,安排了三次。三次巧妙的擦肩而过。
我痛恨那些励志、鸡汤、抚慰人心的东西,就是在于它们根本无助于困境。你只是肤浅的鞭挞了你的表面,粗浅的、自以为是的蒙蔽了自己的双眼,你自己选择失去深度思考的能力,你自己选择放弃直面世界最黑暗的角落的机会。
所以,真正直指人心的作品,构成的东西往往很简单,那就是世界本身的样子。
每次说到这里,引用黑塞的“人类的统一起来的容颜”总不会有错。这句话百试百灵,用在这里依然可以说得通。
所以你才会发现每次读来的时候,都有不一样的感觉,因为你在观察世界的时候,你观察到了自己的过去,这件事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变化。
又是时间,轻而易举地抽动每一个人。
四年来我反复读过很多次我与地坛,渐渐的我感觉到恐惧。
因为我感觉到“我其实并不是我”,我只是我所经历的一切,与我想成为的一切。
你会发现你的存在轻如鸿毛,你的过去重如泰山。
他只是告诉你,世界就是这样子,事情的发生即是存在,不容争辩,不容抵赖。
是抱怨吗?是无奈吗?是鼓舞吗?
或许都是,也或许都不是。
因为命运,我们只是行到此处,并无公道可言。
哪怕最不幸的人生,也会有阳光明媚的时光。——赫尔曼黑塞
我总是在莫名其妙的时刻,莫名其妙的忧伤。
也深知这庸人自扰的忧伤,我这等末学应该是轮不上的。
曾经最喜欢《我与地坛》里的这句:
“我常以为是丑女造就了美人。我常以为是愚氓举出了智者。我常以为是懦夫衬照了英雄。我常以为是众生度化了佛祖。”
曾经用这句来愤慨。(现在,当然还是愤慨的。)
不过其实想说的是,是不是少走点路会轻松一点呢?
未曾直面恐惧的无畏,是不能称之为勇敢的。
《我与地坛》的最后一句是:
“宇宙以其不息的欲望将一个歌舞炼为永恒。这欲望有怎样一个人间的姓名,大可忽略不计。”
先生是告诉我们,”成功不必在我,功力必不唐捐“么。
我没那么高尚我知道,但是这个世界就是一件不能急于求成的事情。
当然你可以放弃寻找存在的意义而只是存在,因为你一样存在。你可以对现实愤愤而奋起疾呼,结果是要不你发现你会失败,要不你以为你会成功。
问题就是你可以犬儒、可以愤青、可以愚昧、可以豁达,
但这一切都不妨碍存在,因为你就是存在,你的选择也是存在。
我也是不愿鼓吹宿命论,
我只是觉得你要在命运面前感受到无力,才能体会到有力。
所以,
”去爱吧,就像没有受过伤害一样。“
前进吧,就像未曾看到过前方一样。
(早有人说我的行文就是高考作文,说我喜欢堆砌。恩,可以这么说吧,不过这次我还是真诚的很。不过,我真不真诚,你爱不爱看,还有我写不写,这几件事之间都不太有干系。还有是觉得自己很糊涂也很冒昧,就这么感怀出一篇文章。我其实不算史铁生的书迷,其实我也只读过我与地坛(因为家里只有这一本好像),甚至在学《秋天的怀念》的时候还很不喜欢。但奇妙的就是,我在最需要的时候读到了《我与地坛》,而且在每次需要的时候都奇妙地又打开这本书。这四年实在是很奇妙,好在我现在也是会心一笑了。随便絮絮叨叨的东西,告慰这个节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