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南京上学后,最初的两年住在文澜路北的宿舍,之后一年租住在茶苑,前女友坚持北上之后,我搬到了苜林巷。
没有太多经历的年轻人,缺乏时间概念,20岁时遇到的偶像、情怀、感情和B罩杯往往会以为是永远。2014年南京的民谣地图上只有秦淮医院,山阴路和罗庄。尽管在一起两年多时间,但只去过随园旁边的山阴路,拍照、数楼层、躲避自行车,毫无意外地走完,前女友连说“太短了,太小了”,杀人诛心。纪念碑周边的零售业成为景点后,我坐公交车去逛过,而更多的时间则是去仙林。时间流逝,熟悉的地方触目可及,人不在,常常会以为须得去等她在宿舍化好妆再下楼。可是,只留下无用的感情。在央视某节目上看到阅尽世事的老翻译家朗诵,“一样是明月,一样是隔山灯火,满天的星,只有人不见,梦似的挂起”,老爷子依然泪眼婆娑。
没有人能在时、空维度上将自己安放妥帖,变化总令人唏嘘和感叹。谁能想到,20年前在东南大学工科退学的金坛少年和正值巅峰的台湾音乐教父,会于20年后的某天作为“当年离家的年轻人”相聚在南京奥体演绎合唱。谁能想到,10年前因在成都亲历大地震的痛苦而写出的歌曲,会于10年后在某短视频APP里被失恋的人用来感叹“想要听到她的声音”。谁能想到,7年前在某网络电影里,向人们普及“月亮小组”的大肚男子,和坚持要个“这个中杯”拿铁的另一个大肚男人,7年后一个为了版权坚持状告唧唧哇哇的明天孩子,一个面对立于楼下轮班讨要欠款的人群沉默不语。谁能想到,2年前微博上相互讽刺势利和“智商可能不够”的两个大V,2年后一个因为不可抗力无法如期“点石成金”,一个首次不对外售票的“洗心革面”告知有网络直播。
时间改变了很多,也可能什么都没有改变。热河路还是热河路,刷新的墙壁又写满了爱情物语。山阴路还是山阴路,七楼的层高挡不住漫过十万的单价。挹江门还是挹江门,32路下面会是5号线穿过。盐仓桥还是盐仓桥,年长的人走来走去不愿走出他们的下关区。应天大街还是应天大街,着急上班的人排队等着宁芜铁路上的货车驶过却没空伤心。至于秦淮医院,现在已经不让说了,是似是而非吗?也是世事可畏罢。
时间会停止吗?你会幸福吗?这种失落会持久吗?你会在夏天开房吗?或者,这个世界会好吗?妈妈不会回答,诗人不会回答。答案不会在河西CBD的万人体育馆里,不会在有十字架的地下书店里,所以要用一个轮回的时间走完所有地级市。那个时候,我可能还在南京,也可能会回家,带着一千块钱,给父母买点东西。不管怎样,我爱南京。
对了,她的家乡在郑州。我去过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