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即兴

        午后犯困,眯着眼睛入睡,紧闭的门窗隐约传来雨声,我喜欢的雨声,尤其以躺着的姿态,更为喜欢的雨该有的样子。拿起薄被,来到客厅,大开的窗户,雨声喧闹,卧沙发听雨声。

        何时开始喜欢雨的?记不起来了,是从宋词走出来的雨声吸引我的吗?也不确定。但如今每每有细细碎碎的雨声,就会飘来雨打芭蕉的气息,涌起“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的诗句,自己明明没有愁绪,却总是被这带着愁绪的诗句点染,我觉得自己喜欢的不是诗句背后那个惆怅的情绪,是诗句所画出的那个情景,碧绿的大大的芭蕉叶,雨嘀嗒嘀嗒的落在上面,叶子微微颤动,透过雕花的窗棂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拨动心弦,弹着自己能懂的曲调,自唱自和。

        有雨的时候,也喜欢撑一把伞,雨中漫步,仿佛自己是丁香一样的姑娘,哀怨又欢喜。喜欢雨是懂了诗句开始?有了心事开始?

        小时候是多么讨厌下雨!

        那时候,没有雨伞,没有雨鞋,没有水泥路,到处是牲畜的排泄物,一脚踩上去,泥水混着猪屎从脚趾缝里钻到脚面上,心里突的恶心,急忙找小水坑吧啦吧啦脚,这种感觉如今想起来还是余悸。那时候,小孩的雨天,就是傻坐屋檐,没有宋词可以照顾你的情绪,瞪着眼睛看雨顺着瓦当一条线似的往下砸,那就是水滴石穿。那时候,什么都没有,只有雨,所以不喜欢它,而如今却又对小时候的雨记忆深刻,甚至是人生经历中闪闪发光的点,没有回忆是苍白的。

        敲着文字,两个孩子凑过来,雨声也停歇了,所有关于雨的兴致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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