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很特殊的一年,我们见证了太多的离别,也见证了太多的感动,我们常为我们民族的凝聚力而感动,为不幸去世的人们而悲伤,为这脆弱而坚强的生命而深思。
那天看到一个叫《重逢》的纪录片,讲述的就是疫情好转后医护人员将疫情期间因病去世的患者遗物交还给他们的家人,我看到的是一个医护人员将一部手机和一个镯子交给了一名男子,医护人员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请节哀,这是你母亲的生前的东西”,男子回答:“谢谢你们,她…最后有说什么吗?”“没有”。所有人都戴着口罩,看不到表情,只是看到男子摩挲着母亲的镯子,说了句“再见”,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医护人员还是说给了他的母亲。
我从什么时候感知到了生命的离别,大概是七八岁吧,爷爷喉癌去世了,我的印象中只有他成年累月的吃饭,呕吐,打吊瓶,还有他吼着我不让我进他的房间。没多久他便去世了,我可以进去他的房间了,但有的也只是他的黑白照片。我忘记了自己当时有没有难受,只是在看到别人的爷爷时很想他,后来慢慢长大,我有时突然发现自己不记得他的样子,便要回家翻箱倒柜的找着照片,好好看看,记住他的样子。现在我想,遗忘这也许就是一个人与你做了告别,慢慢退出了你的生命,而你带着与他的相逢和过往继续走下去。
今年3月底,家里一个表叔肺癌过世了,其实他被确诊也有些时日,亲戚朋友也都知道总有这离别的一天,多少也都有了些思想准备,感觉并没有太多的难过,因为癌症对人的折磨是非人的,药物已经没有用,生命也只能靠插在身上的大大小小的管子延续着,因为疼痛,嘴角都咬出了血,人体体液大量排出,承受的痛苦被放大。弥留之际,表叔的父亲拿掉了氧气面罩,让医生停掉了机器,说了句“儿啊,走吧!”老人的面容憔悴,眼中噙着泪,布满沟壑的大手抚摸着表叔已经瘦脱相的脸,心电监测仪上的那条线逐渐平了,他眼里的光也消失了。老人很坚强的送走了他的儿子,妥帖地办完了后事,他是最快接受儿子离世这个事实的人,也是最不愿接受事实的人。
总觉得二十多岁的我不该这样悲观,该活的阳光乐观些,思考生命的意义不该是我这个年龄应该做的事,也许是身边发生的这些事太多,让我从很早开始思考生命离别这件事,但,人只有在了解自己,了解生命之后才会过好自己的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