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早晨起来,拎起垂在床下的充着电的手机,像是昨晚放下垂钓的饵料,今早拽上一条鱼。
可以睡懒觉的日子却没有赖床,也不过是怕被梦境惹得心伤。
当然起床,还是从一个梦境奔赴另一个梦境。
捡起昨晚两只小狗争夺的骨头棒,它静默在屋子中间,像一座失守后又被遗弃的小丘。它投下一小块影子,也映衬出一点黎明的微光。
凳子下堆积着被啃碎的玉米棒,客厅里还有牛牛放任的屎尿……一个轻松自由的夜晚,要附加一个挥舞着拖把和抹布的早晨,而清洁规整之后,还不是为了可劲造吧!
磕进碗里四枚蛋,加水,放盐,用筷子搅打,过筛滤过,覆上保鲜膜,放进蒸箱。
三胖今天自诩病号,要吃蛋羹。
在这之前,她已经卧在床上啃了一穗玉米,啃过的玉米棒是蓬松的,那种长着乳牙的小孩啃过的样子。她说病号嘛,没劲儿,只能啃成这样式。
又被她支使着去院子里,她说你找找吧,看看有没有丝瓜、黄瓜。
院子里,各种花草都奔放个乱七八糟,自由散漫无拘无束。紫苏半人高,都打了籽儿,印象里只吃过一次。苋菜覆盖了小径上的石头、薄荷逛东家串西家、月季懒得再开,用旧日的花朵敷衍了事。
一只翅膀有些残破的粉蝶,我看到它至少在三个品种的花草上翩翩落下。
还有牛筋草在破泡菜坛口探出头来。而一株爬山虎,也从闲置花盆的小洞里,垂吊出五、六个叶片。
丝瓜和黄瓜都躲藏在耷拉的叶片后面,赫然发现后,难免一笑。丝瓜剪断茎部、黄瓜只需一拧,手中便有了瓜果的分量,还有粗糙的、和带着小刺的质感。
断开的茎柄散发出清新滋润的气味,也有泥土、阳光,和最后那场雨水的味道。
新鲜好看的两根小黄瓜,被当机立断地吃掉。蛋羹的温度也刚好了,用生抽淋上半圈水墨的效果,再点上香油,莹润闪亮,似一个荷塘……切!谁有心思玩这样的文字游戏?!最为紧要的,是用一柄羹匙,兜住颤盈盈的蛋羹,稳妥地送进嘴里……
平凡的日子,不过如此。难免心伤,也难免心旌摇荡。像种了三年的葡萄架下的那几串果实,每串青紫相间,大约二十余粒。
可是我们酿酒的瓶子早就备好了,甚至小酌后的微醺醉意,也早已用其它的酒替代着,演绎过好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