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小记之青春期小诺

工作小记之青春期小诺


      办公桌面上我的手机亮了,QQ一个通知。这是一个普通的的工作日,2025年5月14日周三下午大约5:30,5点左右学生们已经离校,这时发来信息是今天发生了什么没有及时处理的事情吗?我略有不安的打开手机QQ,引入眼帘的是小诺妈妈头像左上角的红色数字1,这倒让我有些惊讶了,小诺是我上一届的学生,算起来已经毕业快一年了。带着满脑的问号,我打开了信息:“张老师,您好!我是小诺的妈妈,您现在有时间吗?方便跟您聊聊吗?”看到这儿,我感觉到小诺妈妈可能在和小诺的教育问题上出现了一些问题。于是我直接拨过去电话,和小诺妈妈聊了半个小时。小诺现在存在两个问题:一是小诺现在周末数学补课不肯上了;二是小诺被初中老师劝退回家了。她现在班主任给她的选择是要么换班,要么换学校。主要原因一是小诺在校内串班,二小诺喜欢顶撞老师。挂了电话后我还是难以相信。

      小诺是一个个子较高的女生,在班上女生中身高一直是数一数二的。小诺从一年级进校后我们很快对她有一些印象,这主要是因为她的爸爸。现在家长对孩子的期望都很高,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自然地对老师也有所期待。在一年级入学不久,他爸爸就对我们的语文老师有些微词。语文老师是刚毕业的硕士研究生,刚来学校教书,责任心很强,但处理事物略显经验不足。小诺的爸爸和校领导住得近,跟校领导提过“建议”,也跟相熟地校内老师提过“建议”,包括在家长群里也提了“建议”,听说有一个建议是要查一下语文老师的教案。刚开始碰到这种情况,我们还挺惊讶的,这开学也没几天,这么早就对一个老师下结论是不是早了些,还有他小孩在校表现还是很不错的呀,为啥家长要当一个“刺儿头”?不解归不解,日子还是这样过下去了。语文老师经过几个月的锤炼,逐渐适应了教学管理工作。在后面几年的教学生涯中,小诺学习一直表现得很出色,体育也很棒!嗓门大,我们还安排她管理放学路队。记得一年级的时候,我在给孩子们“洗脑”,告诉他们为什么老师要对他们学习严格要求一些地,中间要听得懂的孩子给我“论证论证”,记得她就说我爸爸说“严是爱松是害”,简直是一语中的。后面在和他们交谈中,还听小诺说她要是犯了错误或者是没考好,他爸爸会动手打她,听说爸爸以前在部队待过,所以一直是“军事化”教育两个女儿。在小学的6年的时光里,小诺的学习一直是很优秀的,但行为上一直比较洒脱,形象上比较豪迈英气,性格直接爽朗。到了六年级,孩子们的自我意识都比较强了,这个时候的小诺性格也同样的增加了一些张扬和叛逆,但还是比较配合老师的。不至于到了要被开除的地步。

      小诺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到了这种地步?上了一天班,有些累了,但出于职业的责任心和对这一批孩子深厚的感情(带了6年的学生),我还是约了约了小诺出来,我在新校区,小诺的家离老校区很近,我们就约在老校区见面。初夏的傍晚6点半,天还没有完全黑,等我到达老校区时,小诺和表姐也刚到老校区门口。她穿着中学校服,比一年前更高了,也许是我们一起走过的时间太长了,就算快一年没有见面,依然没有什么陌生局促。我自然地拉起她的手,问她吃没有,然后一起走向对面她熟悉的小卖部“芙蓉兴盛”,我需要买一瓶水,叫了一天的话,嗓子不行了,接下来也应该是不短的谈话。我让她随便挑,她挑了一瓶饮料,我们一起进了校门。

      下班后的校园是安静地,我们先去了操场。小诺的反映还是比较平静地,这点我还是比较意外地但也很高兴看到地,我不希望小孩背负太多的心理压力。我们就绕着操场一圈儿一圈儿并排走着,她比我高了快一个头,我轻抚着她后背,不管长多大,她依然还是我的小女孩。她讲述了她的班主任英语老师,一个年轻的女老师,小诺的英语不错,曾经还被推选为班干。她讲述了她的数学老师,一个大约30多岁的女老师,她说她爱骂人,有时生气了骂得很难听;她说她把数学题越讲越复杂,本来简单的题都被数学老师搞晕了,没有在外面培训班老师讲的简明扼要。她说她的数学老师老是针对她,她上课没有说话数学老师却当众批评她,却不批评那个讲话的人。她说她班主任说她串班,她觉得她没有串班,她就是在上厕所时碰到其他班的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找她。她说她一开始进中学时有些装,装文静,装不爱说话,所以骗过了大家,大家才推选她当班干。她说她的数学老师和班主任英语老师一个办公室,数学老师经常在班主任英语老师面前说她“坏话”。她说现在班主任要她换学校或者换班,年级主任是个中年男老师,说同意她换到他所在的班。她说这些的时候语气一直比较轻松,并没有因为被老师赶回家感到羞耻有心理压力。她说着,我听着,也不时回应着。起码这个小诺同学愿意说,不管这些事情真实性有多少,至少是她的感受,她说出来了。

      走了几圈后,我们坐在升旗台边,我和她回忆了一些六年级的事情,包括六年级她和7班一个女孩子的流言,包括她去别的班匡扶正义啥的被其他老师抓到等。(六年级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串班的行为了,只不过范围较小。)这时,她说了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张老师,我觉得我是同性恋,正常吗?”她说自己六年级那时确实和那个刘姓女生在谈,我问她怎么算谈,她说和她一起很开心,就是喜欢和她玩。我问她你们有什么亲密的肢体接触吗?或者说想要有一些接触。她说就是邀着等,都是一些正常的接触。我进一步问了一些问题,发现她们并没有越界的行为或者有想越界的行为。我无法为她定义同性恋,也不确定她是不是同性恋,也不会认为同性恋不正常异性恋正常。我只是用自己或朋友的事例确定她目前和刘姓女生是正常同性交往。然后简单陈述一下目前国际上关于同性恋的一些状况,总体而言,从生理角度来说,她还未成年,还没有确定自己的性取向的能力,等到自己成年了,有能力判断了再说。

      说了一个小时,天也有些黑了,我们一起去了一年级的班级教室。在曾经的教室,回顾了一些她曾经的快乐时光和优秀时刻。我知道她不是那么“罪不可赦”,但她也不是那么“无辜”。压抑后的张扬,青春期的叛逆,需要智慧的“魔法”去“智斗”。而我只能在这熟悉的环境中,让她走进曾经优秀的自己,唤醒内心深处的认知。让她意识到如果老师的目的是正确的,也许性格或者表达不是如你所愿,我们要学会沟通,学会接受,任性的对抗可能比较受伤的是自己。大约到8:20,我们结束了谈话,小诺妈妈来学校门口接她,时隔近一年,我还是一眼认出了对面走来的小诺妈妈,昏黄的路灯下,我惊讶的发现她前额一大片的白发,这是与本人年龄不匹配的白发。

      青春期的娃儿,白发的父母,崩溃的老师。面对青春期,我们该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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