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一天晚上
我梦见我又回到了老家门前那条河
光着脚捉泥鳅
小河还没
瘦得不见影
我也还没
胖得不见腰
蟋蟀声涨满了河岸
掀开幽深的水草
一条黑色的泥鳅
在皎洁的月光下静静地游动着
轻轻一捧
它便滑到了我的手心
多年前外公经常
陪我下河捉泥鳅
他冒着青筋的手
总是能将滑溜溜的泥鳅一网打尽
我看着手里的泥鳅
吻了吻它的背鳍
在夜色里放它进水里
看它如何地游动
又是如何地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再也不见
——加盐
2017.12.17
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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