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马则空,不久之前,文艺范的我被失恋了。对于这种感情的挫败,我鲜有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般的反省(准确地说是我鲜有挫败,当然,更准确地说是鲜有感情),因此我决定用心检讨,在安静且冷静的许久之后的今天,聪明绝顶的我得出结论:
矫情可耻,文艺害人。
曾因同一原因被变成遗孀的魅子对我的观点极为赞赏,这让我十分欣慰;但阿追夫妇却对之不以为然,我很理解,毕竟他们可是文艺生活的疯狂追捧者。
小虚离开之后的几天时间里,我开始用我时常涉猎的日记文化来祭奠和缅怀自己的悲伤,虽然最终仍难逃借酒消愁愁更愁的厄运,可专注于文字的文艺心态还是让沉闷的我渐渐释然。即便这过程中依旧有着失落,但是跟那些梦想、人生、奋斗等等高端词汇相比,所谓的失落,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小虚弄丢的日记册被我找到的那一天,某某高中同学跟我主动联系,于是我向她发去求救信息:“如果失恋了,该怎么办?”她平心静气:“你变了。以前的你从不会问我这种问题。”我坦言:“作为人总是会变的,喜欢或不喜欢的,爱的或不爱的。如果每个人都能不忘初心,从一而终,那么这个世界该有多么美丽啊。不过话说,你到底是谁呀?”她非常赞成我的话:“这么文艺的装逼,果然你还是你呀。”
查阅曾经的日记册,我才终于想起,原来她是我真正喜欢的第一个人,是我的初恋。她十分漂亮(即便实际上有些物极必反的效果),是我颜值最高的同桌,所谓朝夕相处,所谓日久生情,虽然最后产生的感情是来自于我单方面的暗恋,但那恍如隔世的心跳和风尘仆仆的青春还是让如今的我不禁感慨万千。
我再次向她请教处置失恋的措施。
她很严肃:“你需要先把你们两个人的故事剧情说一说。”我仔细叙述了一遍(也就本小说的前二十话)。
她保持严肃:“在一起多长时间?”
我说:“两个月。”
她不屑:“时间过短,节哀顺变。”
我问:“然后呢?”
她又很严肃:“然后找一个对的人。”
之后她选择沉默。
我激动:“好怀念高中呀。”
她不屑:“怀念有什么用?”
我严肃:“所以只是怀念。”
她不屑:“呵呵。”
诚然,我是一个文艺青年,在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已经严重拜金化的电小母正和某某公司的老板通过电话说着暧昧不清的嗲话,气得直跺脚的雷小公徒劳无功地威胁要离家出走。我纠正他:“这里不是你的家,你的家在你回不去的天庭。”我说完雷小公忽然哭了,我安慰他:“你应该坚强。”然而他却哭的更凶了,我不解,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坚强”过敏。
我决定用旅行来排遣内心的失落,所以我在后山的动物经贸走廊徘徊了一遍又一遍,我想找人说话,但那些熙熙攘攘为利来往的奔波者却不会因我这样的旁人而停下脚步。所以,我站在远处目送陌生的面孔们离开,就像是在告别熟悉的某个友人。时间转换,夏季逐渐变凉的风吹在脸上,我开始知道,火热的夏季和犀利的秋季正在轮回,而不远的冬天就要来到了。
我试着去寻找已经对我失联的小虚,虽然到最后她终于在颇为古典的电子邮件上回应我的消息,但不爱的决绝还是占据上风:
“我绝非不懂得珍重,正因为人生的每一步都不值得浪费,才更应该放手,一时兴起的将就只是个虚妄的泡影,现在这个梦应该打碎了,是时候踏上新征程。”
冷静了许多天的我尽管早已释然,然而这样的铩羽而归仍让我难免失落,毕竟我也非无情之人。十分厌恶矫情地我再次矫情地回复:“幸好,你未意切,我未情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当我在后来把这个我自诩文艺但实际很狗血的故事讲给刚做完直播的电小母的时候,她兴奋地拍手称快:“这真是个好段子。”
那天晚上,我熟悉的这个世界下起了大暴雨,倾盆中夹杂着隐隐雷声,淘气的雨线放肆地旋转坠落。我劝正在追韩剧的阿追夫妇关掉笔记本,毕竟破旧的我这里并没有安装避雷针。阿追摇头:“如果闪电是火种,那么寒冷的我们需要点燃。”魅小冷夸他是文艺范的巅峰,阿追魔性的笑,然而接下来面对因被雷电击中而冒烟的笔记本,他的笑开始变得吊诡。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某名言警句:文艺最装逼,装逼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