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乐一脸认真地问我：妈妈，如果我们家着火，你会先救我还是先救妹妹？
我嘿嘿笑着道，我们家的防火工作做得还可以的，另外，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妈妈，你今天有没有给我惊喜？”
“没有，我下班就马上拿东西赶校车了……”
“你昨天没给我惊喜，今天没给我惊喜，你都一百年没有给我礼物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我想。正在懵着，眼看哥哥放下碗筷进了房间，紧接着传来了呜呜呜的呜咽声。
等他哭完，我才能比较平静地坚持过节买礼物，偶尔给惊喜的言论。
又一天。
“啊～啊～啊～啊～每次你们叫我做什么，我就得马上去做……我叫你们做什么就什么都不帮我做。啊……
每次你们都只陪妹妹玩，都没有人陪我玩。我整天只有朋友陪我玩……偶尔爸爸陪我玩……
妹妹做什么都是对的，都是好的……每次她一哭就有人安慰她，我哭了你们还骂我……欸……”
我的脑袋发胀，耳朵嗡嗡作响。我知道这种熟悉的感觉。我完全招架不住孩子振振有词的抗议和哭诉。我受不了这种分贝。“你跟他说吧”，对孩子爸说完，我躲进卫生间刷牙。刷了很久，耳朵继续嗡嗡响。断断续续地听到爸爸在耐着性子讲道理。
终于安静下来。我陪着妹妹在床上玩。小妞指着被子啊啊啊地吩咐我把被子盖她腿上。我盖好被子。她指着积木盒子，我拿下来，打开递过去。她一个个拆出来，再咬牙切齿地想要再拼起来，没有成功。
哥哥凑过来。我什么都不想说。哥哥抢过妹妹的积木，到处扔，妹妹哇哇大叫，我仍然不搭理。哥哥用被子蒙住头，再大喊着钻出头来，和妹妹玩激烈的躲猫猫，我刚想制止，妹妹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然后，又是一翻抢积木。我大声地喊起来，“你明明不喜欢玩这个的，干嘛非要跟她抢？”哥哥一脸受伤的样子，哇哇地大哭起来，接着被爸爸劝走。
这一天过去了。
要说渴望的话，前几年，最大的心愿是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这两年，哪儿都不想去了，就想一个人找个安静的地方清净地呆着，发发呆。最近就想沉浸在俞DD的美色里。
我很想逃。
回到乐同学的问题。他其实是在问，妈妈，我重要还是妹妹重要？
我看不到他的恐惧，也害怕他的恐惧。我很头大。也没有能力安抚他，和颜悦色地告诉他，你很重要，妈妈很爱你，让他放心，有安全感。我需要一个空间，去安放自己的疲惫和无助。
这个问题让我感到被撕扯得厉害。
抽离一些来看，一旦我离开，他们也可以很好。我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
妹妹不需要我跟着。她一遍遍地跳着圈圈舞，她摇着手叫我不要靠得太近，她用手制止我离开房间，她指示我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她舞蹈。她安静地玩耍。
哥哥不希望我管太多。“你不在的时候，我就可以一直看熊出没了，我不想你有房子那么大。”“想我有多少呢？”“就这么一点点”，他用手指比划着说说。
哈，我终于可以有自己的空间了，万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