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生和冯敬文私下达成共识,此次事件发生给他们敲了一个警钟,如果不是白氏和鸿玉发现及时,后果难以想象。陈家这个炸弹已浮出水面,如处理不好,日后对他们的工作必将产生不利影响,所以必须和陈家坐下来好好谈谈,团结一切可团结力量,一致抗敌!这是上级领导的指示,也是两人能想到最好的办法,摒弃前嫌,化干戈为玉帛!
洪生写了封信,派人送去陈府,回来的人报告说,陈家老爷看信后,啥也没说,便打发走人。洪生也知道父亲会是这个态度,他那骄横的性格怎么会赴杨家谈谈?再说,他还会以父亲身份幻想,哪有父亲上门给儿子求和的道理?
两天过去仍无动静,洪生派人上山把红玫瑰接回来,详细给她说了始末,两人合计决定亲自上门。既然这骨头非嚼不可,倒不如早点啃下,以免又留后患,同时叫冯敬文先去陈府,互作呼应。
一大早,冯敬文提些东西便进了陈府,陈赫祖见未来女婿上门,也不知他有何相求,坐在大厅上,一言不发。倒是二姨太在一旁有句没句和冯敬文唠叨着,鸿玉听说冯敬文到来,佯装给父母请安,也来到大厅。
“这世道也不太平,既然和鸿玉已定下这门亲事,我和老爷商量了,女大不中留,及早娶过门也算是了我们二老一心事,也不知你如何打算?”二姨太试探问冯敬文。
鸿玉看了冯敬文一眼,娇涩说道:“母亲咋能这样赶人走的?我可不想这早出嫁!”
冯敬文不知如何回应,只是婉转地说道:“婚姻大事,还需回家和父亲商议,我想也不能太匆促,反而委屈了鸿玉。”
“哎,乱世之道,也不讲究这些!”二姨太摇摇头:“如没意见,你回家和家翁说说。”
正说着,有人来禀报,杨家少奶奶来了!
话音未落,红玫瑰和洪生两人已走进了陈家大门,径直向大厅走来。陈赫祖想回避不见也来不及,只能硬生生坐在太师椅上,吸着旱烟,一副兵来将挡架式。
二姨太脸色瞬间耷拉下来,她斜侧身子,也不正视两个不速之客。
鸿玉倒是热情地拉住红玫魂的手,兴奋地说“大表嫂可好?担心死了!”
红玫瑰微笑说道:“着实吓着不轻,谢妹妹挂念!”
她看了看陈赫祖一眼,也不客套,开门见山说道:“想必姑丈也猜到我此次来的目的,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我杨氏上门想听听姑丈如何说道。”
洪生看着陈赫祖不紧不慢地吸着旱烟,面无表情,内心不由升起一股愤怒,但为顾全大局,他只能暂且默默不言。
“两个犬子就在后院,我叫人去把他俩喊来,有什么话,你当面讲,我绝不袒护。”陈赫祖眼皮不抬,吩咐下人去喊少爷。
随即,陈彪鸿和陈道鸿被人叫到大厅,他俩一见到红玫瑰,便嚷道:“怎么兴师问罪来了?”
洪生忍不住呵斥道:“好生的泼皮,做错了事情,还这么理直气壮,也不惭愧?”
“不服气,今日叫你有来无回,信不?”
陈道鸿一副无赖模样,拔出身上的手枪,在半空比划着。说也迟那也快,洪生伸手夺下陈道鸿手中枪,顺势把他双手反抓,按倒在地。旁人被洪生一串动作给惊呆了,陈彪鸿还想上前帮忙,洪生一手压住陈道鸿,一手把刚抢到的枪指向陈彪鸿:“我们今天来不是想打架的,真要打,你俩不是对手!”
陈赫祖见这阵势,也不好再装样下去,连忙骂道:“两个没用的东西,还不快退下,哪有你们放肆的地方?”
红玫瑰站起来,冷笑道:“如果我今日不上这个门,恐怕明日张司令就要上门来了,你们还敢这样待客?”
洪生松下手,陈道鸿一脸狼狈,他摸了摸后背腰,也不知道刚才洪生是怎么把他擒下。兄弟俩没占上便宜,只好忍气吞声站到一旁。
冯敬文早已暗暗叫好,他多想冲上前去给陈家两兄弟两记耳光。鸿玉见他们打起来,又急又气,她担心洪生吃亏上当,不料大哥的手脚好快,还没看清楚,他已把陈道鸿按倒在地。
红玫瑰继续说道:“你们眼中容不下我杨氏,我可理解,但你们做法却叫人不耻!”她指着兄弟两个,声音极高:“勾结日本人,残害自己同胞,你们不觉无耻吗?那日本人果真是你们救世主?恐怕要不了几日他们再打过来,你们俩小命难保不说,还连累陈家上下老小,殃及池鱼,桃花镇父老乡亲都被牵连!”
红玫瑰一番话,说得陈赫祖一脸羞愧,他连声说道:“混账东西,惹这大祸,还不知悔改,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二姨太也不便开口,急得只拉鸿玉的衣角,想要她说句话,帮帮陈家兄弟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