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水源1
水是生命之源,也是古人和今人好奇心的来源。水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盘古开天地,浊水漫地流。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知几千万年,水流源源不断,生生不息。李白说过“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他是唐人,说这水一定是天上来的!而更古的人如何说呢?《山海经》载“邽山,蒙水出焉,南流注于洋水……”,这个邽山具体在哪,已不可考,再说山海经里多是奇谈神论,但是我看到它这句倒是说明白了一点朴素的真理--水是从山里来的。《尔雅》有河出昆仑的记载,也说明了黄河之水出自昆仑山,也是发源于山中。山海经成书于先秦,尔雅大约自战国至西汉时始流行,一般来讲越古的人越古朴厚重,其朴实度应高于天马行空的谪仙人吧。
许多年了,总有个执念:我就想看看这条河是从哪里来的?听说过古话:“山有多高,水有多高。”在山里行走,道路总是依山傍水,地势越高,水流越小。为此,爬山的时候,我总会朔溪而上,努力去探究水的源头,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譬如云梦溪,发自中太行的一条小山脉,要是从入海口上溯,先是海河,再是子牙河,再是滏阳河,再是牛尾河,再是野河,再是将军墓川,再往上才是云梦溪,一条越来越细的小水流,这个名字也是我杜撰的,因为各种地图上就没有显示它的踪迹,但是这流水可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溪流的旁侧,自然有一条小径,隐没在花花草草和杂树丛里,正如这流淌的溪水,在峡谷和乱石中穿越而来。小路起伏不定,但总体是曲折向上的,而且越来越陡。流水殇殇,忽徐忽疾,时隐时现。一会儿雷声大作,飞金溅玉,那是悬崖飞瀑;一会儿悄无声息,波平如镜,那是碧潭止水。山势越来越险峻,流水却丝毫不见小,而且跌水之声愈发强烈,山谷间弥漫着水汽,头发衣服都沾湿了,眼前出现一挂巨瀑,两侧岩壁直上云天,那巨瀑的顶端突出一块尖石,石壁向尖石两边延展,环抱峡谷,好似张开的一双羽翼,这就是所谓的栖鹰瀑。顶峰的海拔大约1100米,不高不矮,没有路,就得绕着走了。也不是走,山势陡削,只能手脚并用从一侧斜坡往上爬。爬也爬不久,山林茂密,遮天蔽日,看不到前行的路径,只听到瀑布在不远处依旧奔跑。不甘心,下到谷底,再从另一侧尝试,爬了好一会儿,眼前依然是绝壁,无路可寻……听人说,那座山的确有条小路可以上去,可以走到瀑布上边,我也相信那一定有到达云梦溪水源头的路径,不过去了几次阴差阳错都没有如愿,后来也去过周边的几处山涧,也都为悬崖阻隔,未到水穷处,殊为可惜!深以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