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柱凉亭之下,中年男子举高临下,面色深沉,言语冰冷,指着星辞警告如则:“你如若不让我的人省心,胆敢逃跑,逃一次我就刮这黑小子一片肉,你自己想想他受得了一次。”
“你来呀!冲着小爷来!小爷不怕你!”星辞挣扎着挑衅男子道。“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星辞黑黑的脸上,星辞满脸通红,青筋暴起,瞪着打他的下人,向那下人脸上狠狠淬一口鲜红色的唾沫。他突然一纵身挣脱束缚,一头将那人撞到,然后又迅速起身抬脚直踢那人小腹,一串动作一气呵成,在场的人都惊呆。
如则也不知为何星辞竟有如此血性,待要上前想帮,却不料一把被中年男子扯回来,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已经扼住他的咽喉,双脚渐渐脱离地面,窒息的感觉原来是那么恐怖,他渐渐感觉胸口就要炸开了,双眼渐渐看不清了,然后是听不见了,脑子一片空白。
就在他的意识完全丧失前的瞬间,窒息感解除了,他双腿无力的,就像一滩烂泥摊在地上。胸口滞留的气一下喷涌而出,又大大的吸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才渐渐能看见。
只见星辞跪向中年男子,满脸关切的看向如则,想来在这之前是在求中年男子放过他,如则强扯出一个安慰的微笑,示意自己还好。
“你们记住了,既然来了进了这门就要守这门的规矩,大家都能安生,不然我有的是手段。”
从此以后,星辞就被男人带走了,不知去向,也不曾有消息。如则和红烛被留在这院子中,留下了还有仙子般的林幺娘,以及十来个冷面黑衣护卫,樊妈妈时不时送来一个十二三女孩子,这些女孩子包括红烛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在他们身上或是身形、或是五官、或是气质,反正总有一处和林幺娘像似的地方。而且这些女孩每天要做的事,就是穿着红衣跟着林幺娘,每天学习她的言谈举止,生活习惯,甚至她的喜好。
唯独如则不同,他不需要穿红衣,也不需要学习林幺娘的言行举止,但他不能换回男孩子的装扮,不能出大门,他需要每天为学习跳舞的女孩子弹琴伴奏,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事。
如则每天无所事事,一个人没有事做的时候最爱胡思乱想,家园被占,身困险境,父亲不知所踪,就连从来没有与他分开过的星辞也毫无消息。
他时常想,是不是他上辈子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让他这辈子来偿还。
十几岁的孩子被忧虑折磨的苦不堪言,时常夜不能寐,为了不伤害星辞,却不敢轻举妄动。
命运终究还是又仁慈的一面,人前唯唯诺诺的女孩红烛对他却很信任,每天都会来找他,天真地他谁谁谁的头饰最美,谁谁谁今天怎么怎么出了丑,虽然都是些废话,但是她的天真,无忧无虑的快乐却可以感染他,让他短暂的忘记现实的强加给他的痛。
而且,如则也觉得给她伴奏的时候是快乐的,心甘情愿的,甚至有时候自己也会沉浸其中,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与她,心里是暖暖的。
日复一日,如则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红烛对他说的每一句话,她的每个动作,每个细节,那怕是简简单单的见面问好,都会深深的映在他的脑海中,一遍一遍的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