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潮润泽 图/网络
几勾蚕噬咬在静静的夜半,不喘息
就这么窸窸窣窣了二十年,不间断
依旧自顾自垂首
依然养育着惨白,如昨
那年的回忆依旧时息时鸣
不负重量,悬在夜里——
“我真不该养蚕”
奶奶静静地望着我,又
呆呆地盯了一会院角
而后只剩寂静——
静静地做饭,静静地喂鸡
静静地下地,静静地老去……
因爹爹逝去,谐了音,犯了忌
奶奶遂移恨于桑叶间的隐白现绿
这么怨,实委屈了蚕,但
我也寄恨编中的余残
凭日子边耕边苦时,它们仍愈发饱满
奈生存边食边蠕时,它们可渐晰显白
好似幽幽的美梦被恶魇裹挟,紧攥
却罩着苍白的纱绢
那年我已显记事
却记回如此刻骨的事迹
陪了爹爹半生的老黄牛
也不知被谁急急地贱卖
更不知它留否点滴的悔恨?——
无故挣脱爹爹,独自拼命地离奔
懵懵地伏在爹爹的棺柩前
就着辛辣呛鼻的漆味,烟味
我噎泣不食,如此数天直至出殡
虽不懂世故,却觉知从此
生命里已丢失最大的玩伴,屋角
爹爹做的玩具亦尘封了色彩
阴在一隅苍白下的院落
残编中的幸存仍寻觅着残叶
而无视这边此起彼伏地哭喊
更无知那年春是那么的漫长
已蔓延了二十年,还在蔓延
可怖的是——
窸窸窣窣声寄居在了倒春寒……
2020年4月12 四月 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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