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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在
几年前,我在一所中学做学生,穿一双烂鞋,默默地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听讲写作业,闲余时读些杂志。偶读到《许茂和他的女儿们》,心为之颤动,作者周克芹的名字就久久地留在记忆深处了。
周克芹,四川简阳人,农民,作家。在农村默默十年,十年里坚持不懈,终于捧出了《许茂和她的女儿们》。一个农民成了作家,可说路途艰难。成了名,自然傲气十足。可农民的底色在他身上永远也褪不掉。忠直,厚道,善良,善解人意,处处为别人着想,细枝末节的小事也想得周全。带着这种完美人格,克芹进了四川作协机关。这也是组织对他的照顾。机关不同农村,于是克芹就掺和在人世间的是是非非里,总想调节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想让年轻人不断超越。一个无私的人,一个善良的人。他把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消耗在调节人与人的关系上了,时光漫漫流去,青春不再,他来不及甚至没有时间动笔再去写《许茂和他的女儿们》了,不久就听说他因癌而逝的恶噩,他才五十来岁。
一个艺术家,五十来岁,可说正如日中天,是生命的旺盛期和写作的花季。我感到失去了什么,一个自己所钟爱的人,所喜欢的人,就这样英年早去,此时,不禁回起起我的亲人早亡,朋友早死。不知怎么,心里倍感疼痛,在这个世上,该走的没走,不该走的却偏偏走了。一时就有了一种宿命的感慨,人生的命运的确有无法把握的确断。
生命,贱也罢,贵也罢,真情也好,假意也好,顺其自然,遵循规律。
淡泊宁静,平静地离开这个世界,不会有太多的遗憾。生命就是从生到死的过程,死者长已矣,是非曲直任人评说,辛苦了一生的克芹老师肯定有很多的不甘。
克芹老师,愿你在地下安息。
写于一九九八年六月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