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是睡觉的点,可脑袋发胀,心里慌的厉害。用了一下午读完了《铅华》,我从来都是把书端端正正地放着,边看边做些摘抄或是笔记,唯独这本书,我懒懒地窝在沙发上,没有抄笔记,一口气酣畅淋漓地读完。意犹未尽的难过,像是我自己也亲身经历过一般,我被厚重的过去压得喘不过气,想跑啊跑,躲在故事里。
翻看作者,名叫张秋寒,我未曾听过,名字倒是取得颇有意境,只是未想,故事的叙述竟这样娓娓动人。
故事发生在下过纷纷大雪的冬天,灰暗的路灯和飘下来的雪花像是暗示,一个叫雍绍荣的男人抱回了自己曾经的私生女,本以为自己的夫人细雪生不来孩子,没想到竟接二连三又生下了两女。
这一切不过是所有悲哀的起源,如果能有如果,雍子虚大概会紧抱着自己的亲生母亲不要跟随着所谓的父亲去往一个陌生的城市去度所谓的劫。命运往往就是这样,就像翻书一样,从一开始因缘就已被注定,往后走,不过是踏踏实实地在雪地上将印子留了下来。于是,从小女儿雍子夜在中考前夕奋不顾身为爱献了身之后,雍家便被蒙上了黑布任由命运的齿轮指引着滚滚向前。
细雪的气愤,雍绍荣的甩甩手离去,子夜的精神病症,细雪的残疾,子虚步亲生母亲的后尘入了风尘女子这一行当,到细雪的投井自杀,到这里,雍家已经玩完了。其实可以说,雍家到这里已经是死了。即便后来各自交代了雍家三姐妹的去向与生活,我都已不再关心。浮浮沉沉,到最后总归是应了那句“白茫茫一片真干净”。我只是有点难过,怪作者下手太重,未能给予这些女子一丝怜悯。
所有人中,我最心疼细雪。从阳光明媚款款而出的温柔女子,到最后倔强仍信任爱情的残疾人,她谁都怪,但也谁都没怪。这个家里的每个人,她都爱,包括雍子虚。
可是,雍绍荣离开的时候,那么的义无反顾,她却也不说半点坏话,她把哀伤咽进肚子,日日夜夜期盼着她年少时那个给过她浪漫的男人。好在,这个男人将自己葬送在了他们蜜月的地方,也算是在这细雨绵绵的天气里留给了我一点点温存。
她把雍子虚赶出家门的那一天,她亦不舍,她多希望雍子虚能够留下来。她其实最爱子虚,因为子虚最像她,可惜不是亲生的,这真的好讽刺。更讽刺的是,子虚斩钉截铁地逃离了她,没有回头。大概那一刻,子虚带走的不仅是自己的所有家当,也不仅仅是抛出了父亲逝世的秘密让细雪心头的大石轰然崩坏,她还带走了细雪所有的期待与依靠,细雪发现自己的坚强一毛不值,在子虚走后,她兴许也再无贪恋世事的心思,便决然投井,拖着自己一条残废的腿,认真地坐上了水井边沿,那么傻,那么郑重其事,只留下“不准告诉子虚“的遗嘱,只留下那声水飞溅而起的声音滴落在了井沿的那两个字“玉殒“。
好想问问,她怕不怕,她累不累。
但她这样要强的女人,回答定是”不会后悔“。
铅华,也不知是否有铅字年华的意味,这生命的轮回,不过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不过是橡皮涂涂擦擦一笔就勾销的烟云。爱的终究分开了,不爱的也就将就一起了,未得到的还是失去了,得到了也未想到是场空,最后结尾是在看似花好月圆的中秋夜,其实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想来真是让人难过得想笑。还能说什么呢?不过唱唱“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