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雨,向来有规律,夏秋两季倾情而下,初冬寒风一起,躲得无影无踪,只待来年了。
今天下雨了,便觉得有些怪,昨晚看手机天气预报,以为下雪,看图标是雨状,那便是雨了,早晨五点多地面都打湿了,确实如此。
昨晚女儿放学,说作伴的同学早晨有事,不去早读了,要我去送她,为这妈妈还笑她,这么大了,还要人送。
女儿说小区西门最近整修,没有开放,得走北门,路远,天黑,心里有点忐忑,一个女孩,走一段夜路,心里难免不安,哪怕外面风平浪静。
早晨五点二十,定好的闹钟响了,睁开懵懂的睡眼,朝窗外一瞅,漆黑一片,那么深,那么沉,只有昏黄的草坪灯发出幽幽的光,心头莫名一阵悸动。
女儿已经醒了,正在洗刷,高三了,时间紧张,每个学子的心都绷得紧紧的,像上紧的弦,每天三点一线,弹着简单而枯燥的乐章,静待明年六月花开,蟾宫折桂。
推开楼道门,刺骨寒风扑面而来,不禁打个哆嗦,裹紧棉衣。
小区里还是那么黝黑,黑暗就像一头潜伏在暗处的巨兽,虎视眈眈,随时跳出来。好在路灯、草坪灯晕黄的光影驱散了眼前的黑暗,微弱的黄光此刻显得那么有魅力。
我和女儿疾步走在小路上,潮湿的地面噗噗有声,朦胧的小雨丝调皮地贴在脸上,凉丝丝的,麻木的大脑顿时清醒了许多。
走出小区,公路上车灯渐次多了,耀眼的灯光冲破黑暗,割断了雨丝,给漆黑的夜里带来丝丝暖意。
“哒哒,哒哒”一阵阵清脆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小男孩背着书包,从后面急促跑来,他是那么轻捷,那么阳光。
一位妈妈打着伞,和女儿亲昵地手拉手走来,不管什么时候,妈妈永远用自己温暖有力的大手,牵着孩子的小手,跋涉在路上。
看女儿缓缓走进校门,我不觉想起龙应台的《目送》:“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告诉你:不必追。”
抬起头,任雨丝打在脸上,眼角一阵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