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7-04

狗尾草


夏天,到处呈现着欣欣向荣的气息,特别是荷塘里的一秀,惊艳了走过路过的双眼,让文人墨客落笔赞叹。

然而在我内心深处,独爱无人问津的尾巴草。(尾巴草,别名狗尾草,属禾本科,狗尾草属一年生草本植物。根为须状,高大植株具支持根。秆直立或基部膝曲,高10-100厘米,基部径达3-7毫米。叶鞘松弛,无毛或疏具柔毛或疣毛,边缘具较长的密绵毛状纤毛;生于海拔4000米以下的荒野、道旁,为旱地作物常见的一种杂草)。

每到夏天,都要扯一捧狗尾草,或用于插“花”专用,或入嘴吊儿当当,或怀抱亲吻入睡……,总而言之,它能调整我复杂的情绪。

狗尾草,很小时候就认识它,当然,也只有在夏天才分得清它,毛茸茸的穗子是它专有的标志。它不与荷花争艳,只举着尾巴,在空中不停地画着自己的弧线。

狗尾草是我们童年的玩具,小时候,几个孩童在一起玩耍,我们用狗尾草掏对方的脸和脖子,刺激得大家在躲闪中哈哈大笑,为此游戏也算达到高潮。最调皮的时候,趁大人午睡,拿起一根狗尾草,掏他们的耳朵和鼻子,气得他们不是抽我的小腿就是打屁股,甚至还让耳朵上了发条。尽管屡屡受到惩罚,可转个背还是忘了。

勾尾草在我们幼小的世界里功能很多,我们赤着脚到田里扒泥鳅时,它是最好的串绳。我们会把一条条活生生的泥鳅,用狗尾草的茎从鳃戳进嘴里,等到串满一根根狗尾草,我们才收场。当然,我们会用这样的方式在同伴面前炫耀,谁串的泥鳅多,谁就是这次的孩子王。在孩子们的世界里,不用选举,不用推荐,大家靠的全是实力,不过每次产生孩子王,高兴的都是大家。

后来,或许是性格孤僻,我退出了童年游戏。

为了消磨时间,我总是一个人从田间地头扯一大捧狗尾草,一会儿分成一束束,一会儿分成一根根,这样时间也跟着数数走。直到有一天父亲下班回家,他看到家里许多勾尾草。我当时以为父亲一定很生气,因为他特爱干净,容不得家中有杂草。

以前父亲下班是找不到我的身影,因为在天黑之前,我几乎是忘我的放飞,不是和同伴们捉迷藏,就是打纸鳖,玩铁环,直到天黑才从后门溜回家。

奇怪的是父亲这次没有骂我,他把公文包放进屋里,转过背走到我身边,一手牵着我,一手拿起狗尾草,我们相对而坐。只看见父亲把手里的狗尾草绕了绕,不一会儿,一只可爱的兔子在他指尖呈现,一只狡猾的狐狸从他手掌里出没。我好奇地掰开父亲的双手,想在手里寻找秘密通道,可翻来翻去,还是父亲的两只手。父亲看我傻哝哝地翻着他的手,就像麻雀在他手掌里寻找什么,突然父亲的指尖里又探出一个毛茸茸的狗尾草,我想这就是父亲夏天的魔术,也是父亲对童年的回忆。父亲说编狗尾草也是一项技能,他手把手地教我。

都说看花容易,绣花难,可狗尾草到我手里不知道是我笨还是它的不聪明,纽了半天才勉强编一只小兔,而且还丑不拉几的,不过,也就是因为有了小小的收获,对狗尾草更是情有独钟了。

长大后,每走进田野,不是手里握一捧狗尾草,就是嘴里衔一根。

狗尾草做插花很好看,插进瓶里,一种生态绿的展现,让屋内都感到生机勃勃。如果配上几束色差,大自然的风光涌进眼眶,仿佛能听到花瓶里的鸟语。

我喜欢在独处时,衔上一根狗尾草,那样自由的风把自己变成了它们的模样,远离了内心的复杂和时态的竞争。那种只为自己而活的洒脱,即使叼在狗尾草上也是一种享受。

成家后,有了孩子,父亲又把编狗尾草这项技能传授给了他的外孙。每当看着一老一少在院子里头对头,脸贴脸的交流,那一刻希望温馨的画面能凝固时间,一切就是那么恰恰好。

如今,父亲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希望那里没有疾病,没有烦恼。

而我总是站在夕阳下,蘸着阳光,握一把狗尾草,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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