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说话


        左边,是穿红色汗衫的男生,右边,是穿白色汗衫的女生。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青春可爱得没得话说。这是北京开往武汉的动车途中的6号车厢。

          起初,女生自顾自地打电话。有耳塞的那种,娓娓道来,开心地微笑着。男生也旁若无人地读《篮球先锋报》。

       他们是完全不认识的两个人,他们现在是最近的邻居,他们将在车上度过近10个小时啊。这期间,他们会不会一句话不说?如果说,谁先说?说什么呢?这是一个你猜不到的谜。

           这个谜团上帝会送给我。    5分钟过去了,20分钟过去了,1个小时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大约1点30分,女孩子的一本书突然掉在了男孩子脚上,她歉意地说,不好意思。男孩子微笑,未接话。又过了10分钟,女孩子洗的一个苹果”不小心“”掉到男孩子的椅子下了。

         在男孩子帮助检起来后,女孩子说,谢谢!

          然后就开始了对话。是女孩子先问的,99%的话题是由她展开的。问和答,答与问,后面就像熟人那么自然,说的也是普通的话题。

         无非是——你是大学生吗?是。

         你也是吗?是。

        我是武汉中医学院的,二年级,你呢?

         我是重庆大学三年级学工商管理的。你会炒菜吗?不会。

          哎,炒菜可有意思哪,我爸在北京工作,他每次回家都喜欢吃我炒的菜。

              你见过人的心脏吗?就这么一点大,哈哈!解剖老鼠你可能没有干过吧?只要把它的尾巴提起来,很快地把它转晕,再动手时它就一点不知道了。

           为什么不打麻药?-----我们每天试验,成本太高呗。你喜欢听贾斯汀的歌吗?还行吧。。。。。。。

         话语在继续,动车在前进,快乐在蔓延,有没有更久远的友情在这里栽下呢?有没有于未来人生更有意义的东西在这样的偶然交际中埋下伏笔呢?这个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和我们一样,女孩子正愉快地坐着动车。但她又和我们不一样,她还启动了另外一辆更精彩的“动车”,开得很棒,她把寂寞与封闭很轻松地就给甩掉了,男孩子是她的乘客,我也是她的乘客。


         【2017-5-1修改,原载《辽宁青年》甲纸,另有笔名乔桥,荞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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