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舟山群岛,无边大海之上,静看岁月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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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沈家门半升洞码头前往东极岛的轮船是早上8:45,对于我来说,似乎并没有早起赶船这一说。

彻夜未眠的我,拉开窗帘的时候,恰是舟山群岛的黎明时分,窗外是一派淡蓝色画面,万物似乎都躲在惺忪的睡眼里,不愿意轻易动弹而碎了美梦,而唯有渔船在这淡蓝色的画面里缓缓浮动,零零星星地闯进大海深处。

在酒店洗漱完毕,我步行去半升洞码头客运中心,肩上背起鼓鼓囊囊的黑色旅行包,我掂掂它不轻的分量,感谢它可以一直默默地陪伴我远行。

从北海公园到南锣鼓巷,从圆明园到八达岭长城,再从天府广场到春熙路,从杜甫草堂到锦里,多少孤独的日子,都有黑色旅行包的陪伴,我见过的它都见过,我没见过的它也见过,它总能看到我背后遗失的风光。

码头挤满了乘船的旅客,而我也只是其中不显眼的一个,我放眼过去,人家基本上都是情侣度蜜月,家庭旅游,或者三两好友相约而行,而我只是一个人,我有的只是这个黑色旅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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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游轮尖锐的鸣笛从海面传到候船厅,旅客涌进了停泊在码头边的船,灿烂的笑容寄托了人们对船上美好时光的期许。

这是我乘坐游轮最长时间的一次,从半升洞码头到东极岛的庙子湖岛需要将近两个小时,去东福山岛则要转船再坐半个小时。

漫长的时光里,我站在甲板上看大海,近处游轮激起白色的浪花泡沫,浪逐浪,天连海,什么叫做一望无际,什么叫做静看岁月老去,此时此刻便是如此,似乎在刹那间也明白了卡尔维诺为何说“看不见的风景决定了看得见的风景”。

更是想起了卡尔维诺的另外一段话,他说,别的地方是一块反面的镜子。旅行者能够看到他自己拥有的是何等的少,而他从未曾拥有和永远不会拥有的是何等的多。

面对波澜壮阔、茫无边际的大海,我不禁觉得,那个曾坐在玄武湖畔看映日荷花的大男孩,究竟有多么可爱。那时候的他,便以为玄武湖就是他的全部诗篇,再没有什么景象可以超越玄武湖的惊奇。

现在的我多么想尝尝大海的味道,聆听大海的声音,想听大海哭的样子,也想看大海笑的时候,谈论大海的故事,吟诵关于大海的诗歌。

我久久伫立在甲板上,看着游轮越往大海深处开,海水就越澄澈,也越来越接近想象中大海的碧色,望着广阔无垠的海面波光粼粼,站在甲板上的我面向大海,心里早已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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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喜欢一个人旅行,但是看到这么壮美的大海却无人分享,也是苦闷的,总想找个人说说话。

我旁边身穿卡其色风衣的女生正认真地观海,恬静从容,不动声色,仿佛风景旧曾谙,她本就是海的女儿。

我走前一步,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问她,“你好,你是去庙子湖岛,还是东福山岛呀?”

我的突然问候,并没让她漾出微微的涟漪,反而看到她更加从容了,海风吹过她耳边的长发,甜甜地说,“我先去东福山岛,然后去庙子湖岛。”

“我也是,听说东福山岛那边的海特别蓝,而我只有一天的时间,所以只能去东福山岛了。”

然后我们就聊起天,她是95年的女孩,比去年刚毕业的我大一岁,来自河北的一位初中老师,这次和同样是老师的高中同学出来旅行。

当我得知她是老师,就把我刚才看大海的困惑向她请教,我说,“苏东坡在《念奴娇·赤壁怀古》中写道,‘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词里面所说的‘卷起千堆雪’是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被轮船溅起来的一层层白色浪花呢?”

她低头看了看轮船下的海面,浪花滚滚,白色的泡沫漫延开来,“我想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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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聊到,旅游大军基本上都被90后占领了,往甲板上看去,大多是年轻的姑娘和小伙子,他们如花的年纪,正是绽放的时候。

她有问道,为什么我是一个人来旅行?

我说,我挺喜欢一个人来旅行的,我希望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远离熟悉的人群,去完全陌生的地方放空自我,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情。平时循规蹈矩的工作,时间长了总会让人失去生活的趣味,人也变得越来越乏味,我不想让自己成为无趣的人。

另外,大学的时候,我还会和朋友一起出来玩,可是工作以后,无论关系多好的朋友,都没法抽出合适的时间一起旅行了。

她也提起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自从上了不同的大学,分开久了,交流少了,价值观也变得不同,就再也融不到一起去了,这就是时间的可怕之处,让无论多么熟悉的人都变得如此陌生。

在跟她的交流中,我觉得她是一个成熟又淡然,沉静又热情的女孩,她去东极岛之后,会去杭州、绍兴等地,在上班之前把浙江一代玩一遍。

我欣赏她对美好风光的热情,对一切美的事物都有所期待的人,必是一个积极向上的人。她这样的女生,在人世间真的很难得。

随着轮船的飞速前进,我被越来越蓝的大海吸引住了。我说,你看这蓝色大海真迷人,海天一色,望不到边际,我们仿佛站在一个时间停止的时空,这短短的几秒钟,就仿佛过了几个世纪,我相信,抵达东福山岛更是人间仙境。

她说了一句让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话,也许这样的话别人也说过,但是在身处大海之上的那个瞬间,我被那句话折服了。

她说,也许最美的风景不是在东福山岛,而是我们在船上度过的这两小时看到的大海风光。

这句话和这片大海,直抵我心灵深处,冒出一句话来,时间会让你老去,也可以让你的灵魂愈发动人,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上,让我们静看岁月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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