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能记事,我的端午都是拿着羊皮鼓和邻家的小伙伴在山神庙大院的帆下面过的,每天太阳还没下山就惦记着要去山神庙打鼓,吃完晚饭如愿地从母亲手里接过那个羊皮鼓,然后满把地抱着一个母亲做的花馍馍,脸上流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脚下踉踉跄跄的就走了。
端午节,按我们的传统习俗,从初一到初五,每天晚上这里都会聚很多年轻小伙,拿着羊皮鼓,用院内破旧的砖瓦垒成一个简陋的火炉,找一些干树枝,偷一捆别家的麦草,生上一炉火,夏日的微风轻轻吹拂着,火越烧越旺,羊皮鼓的声音也越来越清脆,这是鼓已经烤好的声音。他们才要开始今天的土法狂欢了,变换着敲鼓的调子,嘴里还会时不时叨念几句司鼓子传神时的唱词,然而那时我们俩还跟不住那样健壮的年轻人,就坐在山神庙的青石台阶上,嘭嘭嘭……乱敲,蹭着别人的欢乐,总感觉那样的场景是演给世界独角戏,渐渐的,我们长大了,往年的那群年轻人来的越来越少,比我们小的孩童越来越多了。还是原来的那个院落,只不过是山神庙翻新了,山神土地公从原来柳木板上的画像变成了与真人大小相当的塑像。可就这样的变化,我们就再也蹭不到别人的快乐,我们成了当年的那群年轻人的扮演者,在想,向我们寻求欢乐的孩子们是不是还跟当时我们一样,能乐着别人的乐?我们是不是还能带他们领会那样一个充满农村乡土气息的童年?一切都是未知,因为我们长大了,所有的事也就随之变了。
如今我只身一人在外,端午也就和每个白天一样,日出于东,日落于西,再平常不过了,唯一不同的就是今天突然因端午想了很多事,走在路上想着想着……一会情不自禁的咧开嘴笑而不语,一会又感觉心情十分沉重,同行的友人都问起你咋的呢,“呵呵,没事啊,我能咋的。”敷衍的表情掩盖了心房里堆积的陈年老事,有些心酸不想再提,有些美好我只想一个人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