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的蠹
爱就是藏在心中的毒。
如果让叶子形容爱情中的自己,那就是贱,如果非要加上一个形容词,那绝对是超级无敌贱!
叶子有吸引乖乖牌的特质,从高中时候开始,叶子就经常让小男生给她做作业,考试的时候有人心甘情愿的换她卷子,学校食堂的小炒从来是别人打好摆在她的面前,水杯里的水,教室外的暖水壶,从来不是叶子考虑的问题,即便如此,叶子还是觉得不够。
她总是望着窗外想象着自己向往自由。一辆破吉普,长发飘起行走在天涯,这大概就是叶子心中能够到达的最远。
大学终于给了她一个放飞自我的机会。
当一只束缚太久的鸟儿忽然冲上云霄,只有两种可能:要不飞不起来;要不飞的太高,容易飞偏。
叶子是飞偏的典型。
言情小说泛滥的年代,作死的女作家们自己颜值欠奉,就只能靠文学创作中编造美梦,这彻底搅浑了女孩子们的一滩春水,也彻底把叶子拉进了漩涡。
那些乏善可陈的追求者,哪有她想要的癫狂和爱情,除了把这些人折磨的肝肠寸断、生不如死,叶子的日子里有着说不出的寂寥,直到遇见木子。
那是一次最平常不过的操场小型音乐会,繁星点点,黑洞洞的操场上唯一的追光打在长发飘飘的木子身上,细长手指轻抚吉他,浅吟低唱《白桦林》,叶子能够听到内心花朵啪啪打开的声音,散发出爱情的甜香。他那么瘦,又那么仙,那种与生俱来的忧郁气质,彻底迷倒了叶子,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叶子透过那束光终于找到了她的王子,就是他!
叶子拿起手中的丝巾冲上了台。
“天空依然阴霾,依然有鸽子在飞翔。”叶子将丝巾绑在木子的袖口,随着音乐与他一同唱了起来,自此,上演了一出老妈子的成长进化史。
木子心血来潮要吃汉口的灌汤包,叶子二话不说拿个食盒打车去汉口买,回来包子还是热乎的。
木子累了想睡觉,叶子在六人间的男生宿舍里,边给他扇凉边望着他,如同母亲看着沉睡的孩子。
木子说他要创作,叶子在后山租个民居,从搬家到装修开启女汉子模式,自个全包。
叶子是拯救了不修边幅,忧郁气质的木子,叶子爱他如珍如宝,她是保姆、是24孝女友、是木子的亲妈,可却不是他唯一爱的人。
当叶子将木子和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堵在那个爱的小窝时,她拿起那把吉他,一如当初爱上这个男人的果敢和决绝,将所有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扬长而去。
叶子发誓此生不复相见。
她在厦门一待就是10年。
29岁的叶子早就成了妖精,烟视媚行,风骚迷人,裙下之臣趋之若鹜,这种日子过久了,叶子那颗蠢动的心又开始躁动了。
乐乐就是这个时候进入她的视线里。
起初只是两个公司高层之间礼貌的寒暄,你来我往中,乐乐对叶子的依恋,让叶子不由生出了爱怜。
乐乐生病,只吃叶子买的药,叶子穿越整个厦门城,鬼鬼祟祟的将车停在他公司地下停车场,看着乐乐一脸病容笑着走过来,叶子竟然又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正在开会的当口,乐乐一个电话,叶子放下部门所有的人,跑出去好言好语哄一通,才能继续开会。
每天的你侬我侬是必不可少的环节,叶子喜欢这种刺激,又带着莫名的兴奋,明明知道已婚动物不安全,有雌性镇守本位,偏偏就像吸了鸦片似的往上靠,越近越疯狂,越爱越扭曲。
那日在曾厝垵新开的主题酒店内,叶子刚洗过的头发垂在胸间,海风吹拂过来,麻酥酥的打在乐乐的脸上:“昔宿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乐乐轻抚她的脸颊,凑了过来。
手机铃声是《sugar》,乐乐拿起电话对她说:“我老婆,别出声。”
叶子忽觉脸上一红,看着乐乐摩挲着自己的手,在掌心划着圆圈,嘴中蹦出的字句不是嗯,就是好。
叶子起身,在玻璃杯中倒满水,走上阳台,她望着海中游荡的渔船,飘啊飘的靠不了岸,忽然想起了木子和他那个面目模糊的女人。
手中的玻璃杯从5层楼慢慢做了自由落体,在楼下开出万千碎花。
乐乐挂了电话,眼神中不改爱怜:“我们回去吧,我还有个会。”
叶子看着这个男人,有种甜腥萦绕唇边,她狷媚的笑笑:“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2016年11月,叶子在成都音乐房子听民谣,顾盼生姿中讲述着她的爱情,在我还没有来得及感叹安慰两句时,她的眼眸流转中忽然射出一束光,对我说:“宴,我要回成都了。”
循声望去,刚才唱歌的民谣歌手正含笑着向我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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