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山花开
01.
上午去体检，学校安排的。体检有些怕怕，在于（1）需要忍耐很多的液体存留却不敢轻易撒去，一路憋，一路等，排队等着，忍着，一个个项目检查完，还该等着，直到B超过后，才可快于一泻；（2）需要忍耐医生像对待牲口一样，拨牙齿，撬喉咙，戳鼻孔，扒耳朵；（3）需要主动排队，用十分的耐心，贡献自己的鲜血，让人把血输满一个又一个小筒子；（4）需要丢弃任何的羞耻性，在两三个女医生面前，主动地卷起裤脚，敛起上衣，放宽皮带，让人或按起好几个夹子，或在涂抹恶心的物质，她们谈论，或者记录，你没脸没皮地袒胸露乳地听着。当然，更大的怕怕是医生说，某项xxx不符合标准，需要加查某某某，或建议去查某某某。据说，这某某某中，最可怕是胃镜或肠镜。
今天算是比较顺利。没有像上次那样去得贼早，结果在大厅等了足足一个小时。这次抱着最后一个到的决心，因为心里紧张，四点就醒了，经过艰苦卓绝的抗争之后，选择妥协：忍无可忍，就不忍了。所以，接下来需要培育，既不能喝水，又得空着肚子，怎么产生检查所必需的液体呢？其他没有办法，只有依靠时间————黄裳躲着山里苦练武功，立志复仇，等功成出山，一寻仇人，发现全死了，为什么呢？时间。只要肯等，有足够长的寿命，不用报仇，大仇可报，只要有足够多的时间，液体也必然鼓鼓而在，不用操心，无须外求。于是经过等待，自信或可有成，遂匆匆赶去，幸好体检刚刚开始。
而其中各项检查，也还算顺利。抽血时感觉手臂有些疼，抽的时间有些长，担心血被抽干了，不敢多看。吹气时，发现气有些短，呼呼呼地吹，那试纸的颜色愣是不变，志行高尚，令人动容，最后，费憋足全身劲，猛力地吹吹吹，总算变嫩黄。
02.
下午去学校参加最后一次的全体教师会议。因为下半年初中小学均脱离本校，各自独立，此次会议为最后一次中小学会议。
领导讲话，最大的特点，一是重复，将原来的意思一次又一次强调，每开一次会议强调一次，深怕得老年痴呆症的人记不住；其次的特点就是喜欢威胁。坐在我后面的教师，评价了四次，同一个意思：“又要威胁了”。不得违规家教，不得上网妄议，不得参与牌局酒局，否则就怎么怎么怎么。这包含提醒守则的意思。需要充电学习，多多读书，否则几年后怎么怎么怎么。这包含要求上进的意思。意思自然是明白的，但每次说，每次差不多的话，每次讲一个小时，就觉得没有意思。可能因为有些年纪了。
我忽然记得这学期也在班级里讲过类似的话。如果你现在不好好学习，中考的时候你一定会怎么怎么怎么。如果你随意浪费时间，错过了这个最需要你拼搏的阶段，你将来一定会怎么怎么怎么。甚至每次期末考试的临考前，都会讲一样的话：字迹清楚，文面整洁，字数一定要达到要求；阅读题回答时应该如此如此，顺便举个例子，而这个例子上学期期末刚刚讲过。
平时的每一句话，在学生看来，也一定包含着威胁，威胁他们必须学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但孩子从来不惧威胁，敢于抗争，不读书的依然故我，不做作业的也并不因此减少。期末临考，算是提醒，但没有听进去，或者压根儿不听的，大有人在，试卷拿到，字迹潦草不用说的，没将作文字数写到的，也照样每班有四五个————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写，你再怎么提醒或威胁也没有用。
假如要反思，我相信有一句话无论如何是正确的：你说了什么，并不代表人家会听见什么。
在我原来的单位有个老师，他也是我初中的语文老师，他的口头禅是：我只负责讲，此外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所以，讲课之外，他很少留作业，一学期三四次的大作文也只是一个分数。他的理由很充分：每人各尽自己的责任，他的责任是把每篇课文讲一次，懂不懂是你的事，听不听也是你的事，和他没有关系。但问题就在于，你讲了什么，并不代表人家听见了什么，即便听到了什么，也并不代表知识已经学会能力已经养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