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跳跃着,宴倾雨望着窗外的雨,眼神中透着一丝隐晦的哀伤。今年的中秋不同往年,异常清冷。乌云将月光隐去,黑漆漆的,窗外除了远处人家的烛光,竟没有其它半点颜色。宴倾雨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似乎想在一片乌云中找到月亮的影子。“骗子”低沉的语调带着哽咽。
娃娃亲
宴倾雨的阿娘同李永胜的阿娘是从小长大的闺蜜。两位的阿爹又是同僚,故而从小两家便定了娃娃亲。小时候的宴倾雨对于娃娃亲并没有什么概念。只觉得永胜哥哥长得很好看,漆黑的眼睛,高鼻梁,那时就特别喜欢跟在他后面,用娇滴滴声音喊着“永胜哥哥,你去哪儿啊?带我一起呗”。李永胜则相反,小时候,特别不喜有个女娃娃跟着,小男孩们都调皮,喜欢去“冒险”,带个娇气的女娃娃,很多事情就不能尝试,只能看着兄弟们欢。而且其他兄弟都没事嘴瓢就喜欢拿娃娃亲说事。一见到宴倾雨跟来,就吹口哨:“哟,永胜,你娘子跟来了哦。”李永胜听着就非常燥,每次回眼瞪着宴倾雨,这女娃娃还娇羞,红了脸。那群兄弟们就取笑得更带劲了。李永胜总觉得特别没面子,总是想办法避开她。
便相离
李永胜最近有个苦恼,虽然他自己不承认,但是闲下来却也会琢磨。他发现,宴倾雨这几年不再跟着他出去玩了。连去他家看他爹娘都是在他出门的时候。每次带好吃的也只是给爹娘,半分没想到给自己。“这样再好不过”李永胜嘴硬道。但心里还是有些疙瘩,尤其是那些兄弟们也是察觉到了,总是在他耳边说:“你家小娘子不要你了?真是搞不懂你,那女娃娃长得多精致啊。”稍微长大一点的李永胜也确实开始发现宴倾雨是个美人了。肤白腰细,唇红齿白。本又是书香门第,举止有礼,说话却又带些娇滴滴的。这附近的那些公子哥要不是知道宴倾雨从小有个娃娃亲,早就怕是让媒婆上门说亲去了。就连爹娘也经常在他耳边说,“当时定的娃娃亲太明智了,你这小子有福气咯。”反正,李永胜有时候想着这女娃以后是他妻子,心里会暖暖的。
“马上中秋了,邀着她和她爹娘来我家过中秋好了。到时候在同她说我下次出去玩带着她。”
醋意生
宴倾雨稍微长大些,就不太跟着永胜后面了。一来,知道了娃娃亲这回事,就有些羞了;二来,察觉出永胜哥哥不太喜欢她总是跟着。但心里却也是明白了对永胜哥哥的喜欢。内心里会盼望着做他的妻子。马上是中秋,宴倾雨去街上置办件衣裳回来的路上,恰碰上了杨承兴。他爹由于工作调往京都的原因,也在今年搬来,离着宴倾雨家特别近。杨承兴是南方人,长得特别秀气。故而在姑娘们闲聊时,变少有说李永胜了,开始总说杨承兴这人。毕竟,李永胜本就定了娃娃亲,姑娘们说的再多也无非逗逗宴倾雨,不敢说的太过分。杨承兴本就见得多,又是特别巧语,故而回来的路上,宴倾雨都是一直笑着。而李永胜也恰恰看到了这一幕。李永胜一瞬间就不开心了,到底什么不开心他也不知晓。只知道不想看到这一幕,便转身走了。
晚上,李永胜梦见宴倾雨红妆艳抹,坐在花轿里,然而骑着马来迎娶她的却是杨承兴。李永胜一下子被梦惊醒。“不行不行,那是我娘子啊,我得和宴儿表明心意不可。”一大早天微亮,他就来到宴倾雨家找她。“永胜哥哥,一大早找我有何事?”李永胜一腔热血,到了白天突然觉得羞了。半天看着宴倾雨不敢说话,“我~喜~”耳根渐粉。“中秋之夜,月挂高空之时,我有话同你说。你等我。”说完就一股脑儿跑了。
月老至
天公不作美,月亮未挂高空,“这天气,永胜哥哥应该不会再来了吧。”这般想着,原本的期待变成了荒唐,几日的喜悦被打成了哀伤。“说什么月亮高挂,没诚心。”宴倾雨多少感觉到了永胜哥哥想说什么的。宴倾雨马上就及笄了,虽有娃娃亲在身,可她一直不清楚永胜哥哥对这门亲事怎么想。如趁此次说清,过完年,永胜哥哥就可正式提亲定日子了。却不想这雨~
突然窗边一晃出现个黑影,定眼一看竟是李永胜。他撑着伞,发丝和衣袖都有些湿。有些狼狈。“永胜哥哥”宴倾雨有些震惊,又有些欢喜。“虽然下雨,但是月亮肯定还是高挂着的。给你~”李永胜说着就把盒子从窗户边递给了宴倾雨。“等我走了你在看。”语调带着急促,“今日下了雨我得走了。我要说的写在信里了,在盒子里。我走了~”
宴倾雨还未从这戏剧般的变化中缓过神来。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银质的海棠花样式发簪。发簪下面压着一张纸。她小心翼翼得打开。“你已收我定情信物,只准嫁于我,不可悔之。”
宴倾雨看着这书信,红着脸,也突然想同月亮般躲进云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