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妈妈在工厂里供销科工作,所以经常出差,有一年中秋,她在出差不能回家来,我没觉得妈妈中秋不在家有什么问题。物资匮乏的年代,我惦记的事情是,妈妈不在家,有没有月饼吃[捂脸]。
当看到晚饭后爸爸拿出来几个纸包住的饼时,我松了一口气,还好,家里有月饼[嘿哈]。一年一次的美味,错过就要再等一年,小小年纪的我,一年该有多漫长啊!
爸爸是个琴棋书画无线电样样精通的文艺青年,我妈急性子,她在时没觉得我爸有什么仪式感,因为我妈总在催促着完成她脑袋里想的事情,没什么我爸表演的空间。
那年中秋,妈妈不在家,我爸神情凝重地把我和哥哥叫到一起,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妈妈不在家,我们为了表达对她的思念,从我们每个人的月饼里面切一块,留给妈妈。”本来急盼着月饼的我,这样一搞,顿时眼泪汪汪,鼻头发酸,还得忍住,从小我被他们设定为开心果,是不可以哭的……想吃月饼的简单欲望,被赋予了忧伤,导致不可以被简单满足。
现在学了心理学,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把这件事情记那么牢,所有深刻的记忆,都伴随着伤害。没心没肺的人生其实才是圆满的,我的生命原本可以自然地接纳暂时的分离。爸爸用仪式感,把他巨大的分离焦虑,交给了我和哥哥承担。有些人生的枷锁,就是这么戴着“爱”的面具传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