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三十分,闹钟准时响起。
在枕头旁边摸索,关掉手机,在黑暗中睁眼,酸涩。
窗帘缝隙透进一线灰白的光,像一把生锈的刀,将黑夜割开一道口子。天还没亮。
地铁站里人潮涌动。我站在扶梯上,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头。西装、公文包、高跟鞋,每个人都像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进。
车厢里弥漫着隔夜的疲惫,有人闭目养神,有人刷着手机,还有人对着小镜子补妆。我数着站名,一站又一站,不知道哪里是尽头。
写字楼的电梯里,浓郁的香水味钻进了鼻子里。李姐又在抱怨房价,说儿子要结婚了,首付还差一大截。她的嗓门很高,其他人默不作声,爱莫能助。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皮鞋蒙上了一层灰,想起父母年纪大了,确实又老了。他们总说别惦记他们,好好吃饭。可我知道,他们每天以孤独作伴,希望我多回去,一起吃吃饭。
午休时间,我站在落地窗前。
一百三十八层的高度,城市像一幅巨大的拼图,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远处的工地塔吊缓缓转动,像一只巨大的机械手臂,将这座城市不断推向更高的天际。昨晚看的新闻,说这座城市得房价居高不下。看了看桌子上的外卖,早已经凉透了,吃腻了。
在这座城市奋斗的自己,并没有办法做到好好照顾自己。
下班时下起了雨。
看着雨滴打在玻璃幕墙上,折射出迷离的光。手机震动,是房东发来的消息,房租交一下。没有客套,没有嘘寒问暖,冷冷的默契。
我望着雨中匆匆而过的行人,突然很想家,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深夜,我躺在床上,听着空调的嗡鸣。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窗帘,在天花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抬头望望月亮,低头思思故乡。
这座城市像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我们都是其中的齿轮,日复一日地转动。
有时候我会想,这样的生活到底是为了什么?可第二天醒来,依然会准时挤上地铁,继续着重复,日复一日的重复。
活着,大概就是这样吧。
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天空。即使看不见星星,也要相信,它们一直都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