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兰
(真实的事改编,故事中的人皆用化名)
课间操过后,孩子们自由活动,我也可以回办公室,喝一口水润润嗓子。然后批改堆积如山的作业本。
正当我沉思着如何给这本作业一个恰如其分的评语时。一群女生,大喊着“报告”,然后叽叽喳喳地走到我面前,大声喊着:“老师,老师,小玉的钱袋掉了”。其他人也大声附和着:“是的,是的,她哭的很伤心,那是她一会吃午饭的钱”。声音震耳欲聋,好像她们的老师是聋子。当事人没有出场,她们比失主还激动。
我强压着自己心头的不悦——才刚休息一会儿,又给我找事。我和颜悦色地说:“好的,老师知道了,老师一会儿就下楼去帮她找,你们先回班上吧!”女孩们又叽叽喳喳地走了。她们有一副热心肠。男孩们就不太热衷此事。
孩子们掉钱掉物是常有的事,我习以为常。马上进入了侦探的角色。教师这个角色需要你神通广大,各种职业生涯,一一尝试。废话少说,我开始找当事人问话,并在脑海里做好笔录。
小玉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着,因为奶奶今天有事,没空接我回家吃饭。然后奶奶给了我十六元钱,在学校附近自己解决午饭。
十六元对她来说是一笔巨款。她找了一个妈妈装金首饰的红色绒袋,小心地把钱装在里面,绑紧了袋口。做课间操前放在课桌上忘了带出去,做完操回教室钱包就不见了。
我的脑海里马上闪过一个画面,刚刚上课时她还在把玩那个绒袋,我警告她,上课不要玩玩具。原来她是紧张里面的钱,不敢放手。可世间的事总是事与愿违,你越紧张,越容易失去。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小玉,想想她没有着落的午饭,我正义感爆棚,想马上找到幕后黑手。
我开始破案,寻找目击证人,寻找蛛丝马迹。
她的同桌都证实小玉的话,也曾在课间操前亲眼看到了那个钱袋。也就是说,钱袋就是在做课间操的那一个时间段丢失的。我排除了其他班级同学作案的可能。只在本班同学之间调查。
我问,谁第一个回教室。回答是品学兼优的班长,我相信他的人品。不过不能有太明显痕迹,照例问他有没有做。他回答得很肯定,“没有”。而且还说:“他回到教室就没有看到小玉桌子上有钱包了”。我再问其他同学,都是说自己没看见。
到底是谁拿了小玉的钱袋呢?小C同学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去做课间操,只有他一个人留在教室里。我不由得怀疑他。比较严肃地问了他一句:“是不是你做的?”他面无表情地回答:“我没有。”我无法判断了,线索中断,案件陷入了僵局。我不是个合格的侦探。
怎么办,小玉满含期待地等着我。我只能出此下策了。同学们都看看自己的书包,看看钱袋有没有玩捉迷藏,藏到你们书包里了?“没有,没有,我看过了?”争先恐后地回答着。
怎么办,我出下下策。你们有没有怀疑的对象,有没有觉得谁可疑?有没有人和小玉开玩笑,帮她把钱袋藏起来了?
“小C,小C,小C……只有他一个人在班上”异口同声的回答到。大家的回答给了我信心,我再次问小C:“是不是你做的?”他用哭泣来回答我。我的心软了。我偷偷瞄了一眼他的书包,确实没有,棉袄口袋,我不敢查验。
怎么办,我出下下下策。用眼神和他们一个个沟通谈话,打心理仗。最后我败下阵来。我只有威逼利诱了(虽然这是不可取的):你们不主动承认,只有全部交给警察叔叔处理了。全班凄惨地叫:“老师我们都是无辜的人”。我好气又好笑,他们小小年纪,竟然还知道喊冤叫屈。还知道无辜这个词。
怎么办,我还能真的请的动警察叔叔。事已至此,我无计可施。只能思想教育,拿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是小偷行为。有人问:“老师,会不会枪毙?”我如实说:“不会,但是会受到惩罚,甚至坐牢?也是很不好受的。”
我又无奈地对小玉说,钱一定要贴身放。没钱吃饭,老师给你。老师没办法帮你找回钱袋,老师不是福尔摩斯。
我又对其他同学说同样的话,并且再一次告诫大家:不要带过多的钱来学校,自己的东西一定要保管好。别人的东西不要拿。这个风波到此结束吧。
我不是个合格的侦探。太多的案件我无法侦破。最后不了了之。我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了。
第二天早上,我刚到学校。小C的父母气急败坏地找我理论。说昨天我冤枉了他们孩子拿别人的钱 ,他受了受了很大的委屈,在家哭个不停。孩子身体本就不好,不要给他留下什么阴影。
他的孩子本已办理休学手续,但是因为一个人在家孤独,又要求回到学校上学。我勉为其难,承担风险帮他上课。却是这样的结局。
但是,我不能说心里话。只好一一和他们解释。我只是例行公事一样,大家都有问,并没有针对他儿子一个人。解释了大半天,他们才离去。我真的不是一个好侦探。也不是个好老师。
不管是不是好老师,我都得调整心态,面带微笑地面对孩子们。
小玉却高兴地告诉我,中午放学时,她在学校门口的草丛里看见一点红色。出于第六感,她去看了一下,原来是她的红色钱袋,只是少了一块钱。
恭喜她的钱袋失而复得,那么到底是谁曾经拿走了这个红色的钱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