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问生命的意义

徐霞

每天清晨，闻钟起舞，每天夜里，上下眼皮直打架还得硬撑着。紧张、忙碌如同打仗，一天又一天，一周又一周，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如此周而复始。刚上中学的儿子已经投入到这种紧张和忙碌的行列里了，而且这种紧张和忙碌将持续下去，直到他的儿子、孙子……

看着儿子弱小的身子不得不承受紧张忙碌的生活，我常常在想：生活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生命的意义何在？

著名诗人舒婷说，我什么也不让儿子学，只让儿子学玩。同样是诗人的北野说：“我希望孩子吃饱穿暖，健康成长，就像一个幸福的庸人安享一生。”诗人与我们这些常人不同的地方大约就在于他们的洒脱，我从心灵深处羡慕他们，可是我不敢向他们学习。

清晨我逼着儿子离开温暖的床铺迎着寒冷的北风去上学，深夜我看着儿子做完作业才能睡觉，星期天还逼着儿子去学琴，我不准儿子玩他喜欢的电子游戏，不准儿子看影碟。我像个冷酷的监工，监督着儿子的行动，我像个专横的暴君，限制着儿子的自由。可是，我也常常换位思考，也常常替儿子鸣不平，天真烂漫的年华，不正是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地玩的时候嘛。我这个做家长的凭什么剥夺儿子的快乐？为了学习！可学习又为了什么？就为了周而复始的紧张与忙碌？我想不明白，越想越迷糊。

想不明白的事就不再想，何不学一回诗人的潇洒，尽我的能力让孩子吃饱穿暖，健康成长，让孩子只学玩，玩得尽兴，玩得开心，玩得无忧无虑，然后做个幸福的庸人安享一生。可是，儿子这样玩下去能幸福吗？没有谋生的能力，何以生存？没有竞争的资本，何以立足社会，又怎么能够安享一生？

每日清晨，非洲的羚羊从睡梦中醒来，所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我必须比跑得最快的狮子跑得更快些，否则，我就会被狮子吃掉。而就在同一时刻，狮子睁开眼睛，脑海中闪现出的第一个念头则是：我必须追得上跑得最快的羚羊，否则，我就会被饿死。于是，几乎同时，羚羊和狮子一跃而起，迎着旭日开始为生存奔跑。

也许，生活就是如此：不论你是羚羊还是狮子，每当太阳升起时，都应毫不犹豫地奋起直追。而生命的意义就在这永不停息的追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