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既是你愿我死又何妨
“为何,为何如此对我,我对你并无恶意啊”
凤眸里除了不可思议还有些许的受伤和悲凉。
“该死的鬼物,爹儿们是谁?早在你变成邓鑫时便察觉有异,今天算是看见了你的真面目,去死吧”书生又得意又自傲的说道。
“呵呵呵呵如你所愿”
说完这句话的玄衣人从脑后给了自己一掌,将只是进去小部分的降魔针全部打了进去,一口热血喷在了书生脸上。还不等书生发作,玄衣人一转身,消失不见。再看书生,闭着眼睛一直呆呆的站在哪里,直到天光大亮才睁开眼迈着大步走出破庙。没过几天便看见邓鑫又找书生去街上买书画,彼时的书生又恢复了对邓鑫和善的态度。
阴间人总能看到轮回王楚厉来来回回游走在忘川河畔,走着走着突然停在一处不动弹,从哪半凝不凝的云雾里隐约能感知到楚厉此时正经受着难以言说的痛楚,几声压抑不住的呻吟声传出,停在原处的楚厉将手摸在脑后久久不放。据几个老臣所言,轮回王的脑后被一个人间男子钉了一根寸许长的钉子,那钉子据说专治阴间的鬼物,要不说如今阴间唯一留存的鬼王道行高深呐,都钉到脑子里去了,还能走能动的没被打散身形。而且钉子只有喊来天上的神医华佗才能拔出。黑白无常这两个轮回王忠实的狗腿子,喊来了神医给轮回王拔钉子,没想到都被轮回王给打了出去,尤其黑无常被打的最狠,连神形都不稳了,幸亏有神医出手才保住小命,哎果然舔狗是没有好下场的,我们这些小鬼们可不能当舔狗,狗腿子。
哦,狗腿子们又在舔了。
“大王啊,您可是咱们鬼界的主啊,出了问题鬼界的天就塌了呀。那钉子,那钉子,可是用当年三界混战时,天界专治鬼王所制的佛器———灭鬼灯的边角料做的呀,长期留在您体内,会心神俱灭的,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诺大个鬼界考虑”
忘川河畔,黑无常跟在漫无目游走的轮回王身后苦口婆心的劝道。
“这是他希望的,他就是想让我死,我如他的愿,这钉子上有他抓钉子时被钉子划破手流下的血,正好随着钉子一同进了我的脑子,这样子他也算在我身边了。黑叔,你莫吵我,我和他在忘川河边走走,这鬼界也就这忘川河畔还有些看头了,河边红艳艳的彼岸花,多漂亮,他喜欢红色,正好,咳咳。”楚厉说着咳了几声,走过的路边留下一行血迹。
“这凡人忒是大胆,竟敢如此伤我阴间之主,我这就将他抓来,届时要杀要剐还是成亲洞房,全凭大王你做主好不好,听白叔的话,把钉子拔了吧”白无常听了轮回王的话后心疼的开口道。
“不,白叔,他厌恶鬼物的很,要是将他抓了来,恐怕他会更厌恶我,求求你们,让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吧。”黑白无常面面相觑,楚厉自打七万年前就再也没有以我自称过,也没叫过二人叔了,如今再叫二人竟是为了一个凡人,为了这个从小在二人身边长大性格别别扭扭的孩子,二人的心上泛起了丝丝疼意。
第九章:过去镜勘过去
“哎,哎,哎,叔们不打扰你了,不打扰你了,我们就站在远处,有事了喊我们一声”黑白无常连声的答应着,慢慢的退到不远处,只留轮回王在忘川河畔徘徊。
“黑鬼,你说咱们的王什么时候认识的那凡人,竟与那凡人有了如此重的感情,万万年来他四海八荒的乱窜唯独这人间不怎么去”白无常碰了一下黑无常问道。
“怎么没有去过,百世的历劫不算吗?”黑无常反问。
“可历劫时他都是消了记忆的,而且就咱们大王的德行,在历劫时没有记忆也本能的只有吃喝玩乐,哪里来的这风花雪月的心思。我以为他只是红鸾星动了,没想到这红鸾星动的实实是要人命啊。走,我们找谛听去,看看大王在历劫的时候与这凡人发生了什么事”白无常道。于是二人找到谛听的住所,央着谛听让他们看轮回王历劫时的情景。谛听双目盯着一处,片刻那处化成了一面水镜,水镜里走马观花的播放着楚厉历劫时的前九十九世。确实如白无常所说的,吃喝玩乐没一样落下,几十万岁的轮回王还犹如个孩子一样没个定性,即使历劫也是如此。一切都发生在最后一世,可让黑白无常哭笑不得的是,轮回王历劫的最后一世他转世成的是狗并不是人,一只狗怎么会对人产生别样的感情,顶多算作衷心而已,无奈之下二人只得往下看。
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里,天色阴暗豆大的雨滴拍打着大地,轰隆隆的天雷一声接着一声,一只黄色小狗一摇一晃的从村外走了来,满身的划痕想必是穿过荆棘丛时落下的伤。一跌一撞,明眼人一看就知这只奶狗怕是活不下去了。
“好深重的孽障啊”看到这白无常开口道。
“是啊,一个小小的山村而已,孽障如此之重,我们竟不知晓,看来我们的大王在这里受了不小的罪过”只见镜子里的小山村被一股凡人看不见的血气所笼罩,这便是孽障,是凡人贪嗔痴所化。
“你们到底要不要看下去,你们一开口会打扰到我施法的”
这时谛听用法术凝结出的镜子出现了丝丝裂痕眼看着就要碎掉。
“好,好,好,不扰你,不扰你”黑无常瞪了白无常一眼道
谛听听罢,再次将过去镜凝结为一块完整的镜子。这次镜子里出现的是风雨停后的小山村,小奶狗正在被村子里其他的狗撕咬,奶狗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摇摇晃晃,没什么力气,却有一股狠劲,死也要把离自己最近的一只狗咬下一块肉来。
“好个不服输的狗,与爹儿们一样有气概”
这时一个身穿红衣的书生出现了,顺手抄起路边的一个木棒,赶走了欺辱奶狗的狗们。
“啧啧伤的可真重,爹儿们发发善心救一救你”
嘴里的话虽然吊儿郎当不甚在意,仿佛就跟救了一条无关紧要的东西一般,但是行为却是生怕弄坏了奶狗,双手呈捧心状,将奶狗捧在手心,仿佛奶狗是个易碎品。
男人匆匆捧着奶狗到了住处,这住处与书生的穿着与气质全然不符,破破烂烂,脏乱不堪。男人将床上堆满的各式红色衣物扒拉了一番,好不容易扒拉出了一小块平整的地方,才小心翼翼将奶狗放置上去。放下后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半响找出一个连本来颜色都看不见的脏兮兮的瓶子出来。从瓶子里倒出一颗黑丸子,再将黑丸子碾碎,喂到奶狗的嘴里,直至确认奶狗吞下,书生才舒了一口气。这药也奇,吃了以后奶狗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精神也在半刻钟内恢复了过来。奶狗一睁眼,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好半响才移开目光,移开后似乎还能从狗眼里看出些娇羞在里面,没错是娇羞。娇羞过后呜咽一声,开始在床上乱窜,似乎是嫌弃这满床的脏衣服。“啪叽”一失脚掉在了地上,看着地上比床上更乱,叫了几声冲出屋子,蹲坐在还算干净的院子里死活不进屋。
“哎,这天杀的畜牲竟然敢嫌弃爹儿们,迟早把你炖了吃狗肉”看着奶狗这番动作,红衣书生嘴上叫嚣着,手下却忙不迭的收拾起来,用了一上午才算将家里收拾整洁。奶狗看了看颇为嫌弃的住了进去。这红衣书生是个刻薄鬼,嘴上总是爹儿们,爹儿们的喊着,行事也颇为狠辣,把个村子里的人得罪了个干净还不自知,幸亏有这条狗在背后护着,不然早被村领们弄死了。这奶狗原本是个长不大的狗种,最大也就成人膝盖高,没想到愣生生的长到半人高,虎虎生威的,护着书生。而这书生也仗着这狗在村子里作威作福。一人一狗可谓是狼狈为奸的最佳典范。然而自从那人来了以后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