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门罗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时候,我只听说她是一个20岁结婚生了三个孩子的普通的家庭主妇。每天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然后足足25年时间瞒着丈夫和孩子在这忙碌又琐碎的间隙写作。所以,并没有空去写长篇。
当时的我还在拼事业,觉得家庭主妇的生活离我还相去甚远,而且,可能读惯了男性作家的作品,对女性作家还是有一点儿偏见——认为大多数女作家格局小,叙事细腻、单薄,不够深刻。
进入围城三年多,也做了三年多的家庭主妇,有过许多迷茫和思考,突然觉得可以去看看门罗的作品,于是就开始购书,只买到了译好的两本《逃离》和《公开的秘密》。
如果按名气高低,我似乎应该先读获得诺奖的《逃离》,然而,《公开的秘密》先到,便读了它。
很久没有如此缓慢而又专注地读过一本小说——我花了整整五天可以利用的所有家务和哄孩子的间隙时间。
如果门罗说自己是一个家庭主妇,那么她便是我见过的最有才华的家庭主妇。岁月积淀下来的故事,更加耐人寻味。没有任何矫揉造作和无病呻吟,复杂的叙述,精巧又平静的场景转换,都让人惊艳。蒙太奇手法运用得炉火纯青,尤其是其中的一篇《阿尔巴尼亚圣女》堪比电影《盗梦空间》和《云图》。
少年时,总觉得所有的感情都是绝对的,世间只有黑白,并不存在灰色地带。总有一些事情和作品在冲击你的认知,《公开的秘密》也是。女人的秘密总是比男人的秘密更加隐秘,那些隐忍、放纵和破坏,都属于真实的灰色地带。让人有些许不快,然而却引人深思。
其实想想也对,人是一个复杂的动物,人身上的感情也是,如果过于某种感情过于纯粹和浓烈,可能会引发一场灾难。比如顾城和海子。
37岁才发表第一篇作品,82岁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门罗可谓大器晚成。一个有才华的人,如果没有放弃自己的爱好,一直在为之努力,即使沦为保姆一样的家庭主妇,也会等到自己熠熠发光的一天。
爱丽丝•门罗惊艳到了我,同时也激励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