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史遇春
再说那些迎附朱棣的建文文臣在永乐时期的职位升降与宦海沉浮。
胡濙[yíng]——生而白发,高僧后身?深得信任,寻访建文;节俭宽厚,富寿罕俪
胡濙(公元1375年~公元1463年),字源洁,别号洁庵;武进(今属江苏武进)人。
据载,胡濙出生之时,头发是白的,等到满月之后,他的头发才变成了黑的。
胡濙出生之前,其母梦见一位僧人持花相赠,梦醒之后,产下胡濙。胡濙出生没几天,便有僧人来至胡家,说是想要看看新生的婴儿,胡家未予拒绝。胡濙看到僧人之后,面展笑意。僧人说是:
“此是我师天池高僧转世。我师生前,命我前来求见,并约定以笑作为回应。”
听僧人如此讲说,众人皆惊异不已。
胡濙自幼便端直庄重,不喜欢游乐嬉戏
二十岁时,胡濙进入县学学习。
朱元璋洪武年间,胡濙乡试中举。
朱允炆建文二年(公元1400年)庚辰科殿试,胡濙名列第二甲,被赐予进士出身,授职兵科给事中。
兵科给事中,为兵科属官;洪武六年(公元1373年)设置,员额二人,秩正七品,推举年长者执掌印信。洪武二十四年(公元1391年)定设十人,秩正九品。建文(公元1399年~公元1402年)中,改为从七品。明神宗(朱翊钧)万历(公元1573年~公元1619年)中,裁撤三人。又,南京兵科亦设置一人。分管监视武臣贴黄诰敕及兵部引选请旨、武官领文凭画字等事项。
不久,胡濙便升迁为右给事中。
左、右给事中,为六科副长官。佐助都给事中执掌科事。洪武二十四年(公元1391年)设置十二人,每科左、右各一人,秩从八品。朱棣永乐(公元1403年~公元1424年)中,升秩从七品。
胡濙在职勤勉,又识大体,故而,很为士林所赞赏。
朱允炆起手削藩,朱棣拥兵起事、对抗朝廷。
燕兵攻破南京,胡濙为迎附朱棣的建文文臣之一。
朱棣登基之后,胡濙仍供原职。
永乐元年(公元1403年)秋,因当面回答朱棣的提问之时,很得朱棣的心意,所以,胡濙被升职为户科都给事中。
户科都给事中,户科主官,执掌户科事务。洪武二十四年(公元1391年)设置一人,秩正八品。建文(公元1399年~公元1402年) 中,改为正七品。
当日,南京城破之后,建文帝在大火之中失踪,有人说他葬身火海;有人说他趁乱出逃,并有很多旧臣随从。
对此,朱棣心神不宁,常生疑窦。
朱棣观察近侍之臣,他觉得,只有胡濙忠诚厚道,可以托付。
故而,自永乐五年(公元1407年)起,胡濙受朱棣之命,在外巡游,表面上说是在为朝廷寻访奇人异士,实际是在暗访建文帝踪迹、监视所谓的人心动向。
朱棣深知自己夺权的不臣,心中自然忐忑,他亲制所谓《性理大金善阴隲孝顺事实》一书,让胡濙携带,并以此来劝导民众。因有此授命,故而,胡濙的行迹遍及穷乡僻壤,可谓无所不及。胡广受命巡游,在湖广之地的时间最为久长。
直至永乐十四年(公元1416年),胡濙才还朝复命。
后来,胡濙遭遇母丧,乞请归乡守制,朱棣未予许可,擢升他为礼部左侍郎。
永乐十七年(公元1419年),胡濙再次外出,巡行江浙、湖、湘诸府。
其间,胡濙被授职为嘉议大夫。
永乐二十一年(公元1423年),胡濙还朝,飞驰拜谒朱棣于宣府。其时,朱棣已就寝。听说胡濙还朝,朱棣急忙爬起来,进行召见。当日,君臣二人一直说话到漏下四鼓,胡濙才出来。在胡濙没到来之前,有人传言,说是建文帝从海上出走,朱棣便分派宦官郑和等人,浮海下西洋,到这时,胡濙报告完毕,朱棣对建文帝一事,才稍稍不再疑虑。
皇太子(即明仁宗朱高炽)监国南京之时,汉王朱高煦(朱棣次子,母仁孝文皇后徐氏)不断对其造谣诽谤。
于是,朱棣改派胡濙前往南京做官,并命他暗中察访太子。
胡濙察访之后,秘密将其上疏飞驰送达北京。其中报告了太子监国的七件事情,说是太子处事诚敬孝谨,没有别的过失,朱棣对此很是高兴,他对太子的疑虑也有所减轻。
朱高炽即位之后,召胡濙到北京,委任他为行在礼部侍郎。胡濙上书,提出十个理由,力言建都北京不便,请皇帝返回南都,以节省繁重的南北转运供给费用。朱高炽都予以嘉许采纳。后来,朱高炽听说胡濙曾有密疏上奏先帝,便开始怀疑他,最终没有把他召来北京。胡濙被转为太子宾客,兼南京国子监祭酒。
明宣宗朱瞻基即位,胡濙被迁为礼部左侍郎,又进升为礼部尚书。
明英宗(朱祁镇)天顺七年(公元1463年),胡濙去世,时年八十九,赠予太保,谥曰忠安。
胡濙节俭宽厚,喜怒不形于色,能够以身下人。在礼部时日较久,表贺祥瑞之时,因官职属性,胡濙均当首先署名,故而,时人谓其性善承迎。南城人龚谦多习妖术,胡濙荐举其为天文生;又荐举道士仰弥高通晓阴阳兵法,朝廷使之守边,时人颇多讥讽。
胡濙还留心医学,曾与医学家戴思恭讲《内经》、《难经》诸经,推张仲景为医学正宗,著有《卫生易简方》、《芝轩集》、《律身规鉴》等。
关于胡濙,可参看明·李贤《礼部尚书致仕赠太保谥忠安胡公神道碑铭》、《明史》卷一百六十九·列传第五十七《胡濙传》等。
(本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