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我女朋友。”刘帝打量着他问，“你见过她？”

那人问：”她长什么样？”

刘帝把武皇的身高、面貌向他比划了一下，然后说：“气质很好、气场很强、一眼看上去就是大领导的模样。”

“嗯，”那人点着头说，“的确有这么一个人。”

刘帝一把拉住他，问：“你在哪儿看到她？”

“就在这里。”那人指着他所站的位置说，“不过，她已经走了。”

“她走去哪儿了？”刘帝紧盯着他问，“从哪个方向走的？”

那人手指北面，说：“从那边走的。”

“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傍晚的时候。”

“她和谁一起走的？”

“就一个人。”

刘帝还想向他打听点什么，那边有人在喊：“死鬼，你跑哪儿去了？”

“我在这里，”那人对那边摇手说，“马上就过去。”

说完，他回头对刘帝说：“她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坐了一会就走了。”

他话一说完，那女人又朝他吼道：“死鬼你再不回来，我可走了。”

然后他朝刘帝摆了摆手，说：“再见，祝你好运。”

“谢谢。”

刘帝正想返回去，舅妈这时突然打电话来问：“孩子，你没事吧？”

“没事，”刘帝说，“我现在外面。”

“派出所没事了？”

“没事了。”

“那就好。”舅妈拍着胸口说，“你把舅妈吓坏了。”

“不好意思，舅妈。”刘帝抱歉地说，“我们要是早知没事，就不告诉你了。”

“行，没事就好。”舅妈安慰两句，就挂了电话。

他刚走上台阶，接待他的白警察又打电话来说：“你赶快回来。”

“你还有事？”刘帝有点不解。

“回来吧，我们有事找你。”

刘帝有点惴惴不安。刚走进派出所，他就看见白警察抻着脖子站在接待室门口东张西望。

“南湖警察，你找我还有事？”刘帝走过去问。

“你进来，我们聊聊。”

刘帝不知道他玩什么妖蛾子，惶惶不安跟着走进去。

“坐吧，”白警察指着他刚才坐过的地方说，“别客气。”

刘帝屁股刚挨到椅子上，他就像倒豆子似的问了他一堆无关紧要的问题。

“你的作家女朋友是什么来历？”

“没什么来历，”刘帝说，“她就一普通人家的孩子。”

“不对吧？”白警察问，“你是不是漏了一些重要的东西没说？”

“你的意思？”刘帝看着他。

白警察手指扣着桌面，说：“十年前，她是不是被鸡鸭团队联手整治过？”

话刚说完，他又纠正说：“不是鸡鸭，应该是老板和他们的玩物。”

然后他又想了一下，再次纠正道：“不能说那些女人是玩物，应该是……”

他后半句没出口，刘帝就帮他补充说：“是野鸡和野鸭，还有败类大老虎。”

白警察吓了一跳，忙把手指放在嘴唇上，低声说：“你小声点，别让我们领导听到。”

“听到又怎样？”刘帝问，“你怕光脑袋？”

“废话，”白警察瞟他一眼说，“这个世界还有不怕领导的下属？”

刘帝不屑地看他一眼，问：“你想对我说什么呢？”

“我想知道那事是不是真的？”

“什么事？”

“就我刚才问的事。”

“我女朋友被鸡鸭谋害的事？”

“对。”白警察点着头说。

刘帝迅速在他脸上扫了一眼，然后问：“你不知道这事？”

“不知道，十年前我还在学校。”

“哦，”刘帝替他惋惜道，“你错过了分红的好时机。”

“分红？”他不解。

“对，分红。”刘帝说，“你们领导从鸡鸭团伙那里赚了不少黑钱。据说赵跑跑因此分到了一套房、周大孙分到一套别墅、曹哈巴分到一辆大笨和一辆黑马。”

白警察大吃一惊，随后把脑袋凑过来，问：“此话当真？”

“绝对真，”刘帝斩钉截铁地说，“骗你是王八蛋。”

“我靠，那王八蛋竟然说一分钱都没分到。”

“谁跟你说一分钱没分到？”

白警察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符合身份的话。于是他笑了笑，打着呵欠说：“没什么。”

然后他往椅子背后一靠，又问刘帝：“你女朋友现在是知名作家？”

刘帝点头，但很快又摇头否认。

“到底是还是不是？”白警察被他搞得有点迷糊。

“你问这个干嘛？”

“我想帮你们。”

刘帝想了一下，说：“我们似乎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那倒未必。”

“你解释一下？”

“你要是对我说真话，我就告诉你。”白警察说，“你要不愿意说，我也不强求。不过，你可能会后悔。”

“我后悔什么？”

“你要想知道原因，那就先回答我的问题。”

刘帝脑子里忽然又响起武皇常提醒他的那番话：“你在外一定要低调，少吹牛皮。”

于是他说：“她不是知名作家。”

“不是知名作家，那是什么？”

“啥也不是，“刘帝有点不耐烦地说，“她靠我生活。”

白警察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过了一会，他朝刘帝摆手说：“你可以走了。”

“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你没跟我说实话，我也就没话可说了。”

听他这么说，刘帝站起来就走。

刚走出门口，他又返回去把桌上那袋东西拿在手上，对他说：“这东西我必须带走。”

没等刘帝走出去，他又阴阳怪气地说：“小子，出了事你别后悔。”

刘帝停住脚，回头问：“谁出事？”

“你们，”白警察指着他和他手上的东西说，“你和大作家可能有祸。”

刘帝走回去看着他说：“我们没惹谁，哪来的祸？”

他呵呵一笑，说：“你有没有祸不是看你惹了谁，而是你生活过得太好得罪了人。”

“谁跟你说我们生活好？”

刘帝说完，接着又说：“我们生活再好，也没有光脑袋、大肚子、矮冬瓜他们过得好。他们每天只需坐在府内掌控遥控就有大把钞票进账，我们累死累活也达不到他们一点零头。”

“行了，”白警察拍着他肩膀说，“全朔阳人都知道你女朋友是知名作家，你偏要跟我说啥也不是。”

“这话谁说的？”刘帝问。

白警察诡秘一笑，又轻轻拍了拍他背部，说道：“这点小事还用人告诉我？现在府内哪个单位不在议论你女朋友？”

“他们议论我女朋友干什么？”

“大家都说你女朋友很厉害，十年前被黑集团围攻，不但心理没受一点影响，而且还奋发图强成了世界知名作家。”

说到这儿，白警察对他竖起大拇指，说：“小子，眼光不错啊，竟然投了一只这么强大的潜力股！”

刘帝嘴角扬了扬。

白警察接着又说：“只可惜，你不懂做人。”

“我不懂做人？”刘帝惊问，“你从哪里看出我不懂做人？“

“就从我现在跟你聊天来看，我就知道你不懂人情世故。”

刘帝正惊讶，老妈这时跑过来催促：“时间不早了，事情办完就回去吧。”

“好的。”刘帝对老妈说，“你先过去等一会，我马上就来。”

待老妈走后，刘帝朝他挥手说，“白警察，再见。”

他刚抬脚要走，白警察又上来拉住他说：“我说你不懂人情世故，你怎么就不听呢？”

“什么人情世故？”刘帝有点莫名其名。

“那个，”白警察伸出两根手指，向他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我还有事没说完。”

“行，那你说吧。”

“那个，你先付一下。”他继续向刘帝做数钱的动作。

“什么意思，这是？”刘帝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他把刘帝拉到门后，低声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刘帝这才搞明白他的心思，脸露不悦说道：“大晚上的，你竟然公开向我要钱？”

“不是问你要钱，兄弟，”他小声说，“说好了，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刘帝看了一眼他空荡荡的双手，说：“你手上什么都没有。”

“我要告诉你的事就是货。”说完，他又强调说，“这货对你很重要。”

“是吗？”刘帝斜眼看着他说，“你先说说看。”

“不付钱不说。”

刘帝问：“多少钱？”

他伸出一个巴掌。

刘帝问：“五十块？”

他把巴掌抬起来，在刘帝眼前晃了晃。

“五百块。”

他抬脚向刘帝做了个踢腿动作。

刘帝往后退了一步，大声说：“你又不是哑巴，干嘛装聋作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