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里的流年

一直忘记不了红孩儿

我出生在七十年末,八六年版的西游记在电视台热播时,我刚好上小学。正是这部神剧,滋润着我们快乐的童年。

那时我家里还没电视,全垸只有艳霞家里有,听大人说是十四英寸电视。对电视机的大小型号我们毫无兴趣,我们只关心什么时候播放心仪的《西游记》。

我记得《西游记》播放时,正值暑假。白天那么长,挨到傍晚时,我们早早地吃了晚饭,搬把木凳子就跑到艳霞家。他们家有时候在吃饭,我们也不介意,他们吃他们的,我们等我们的;有时还未开门,我们就在外面的院子里等。看《西游记》,让我们一个个变得格外有耐心。

记得当时《西游记》是在中央台播放的,新闻联播感觉要怎么枯燥就怎么枯燥,两个人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念稿子,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他们念他们的,我们坐在底下嬉闹,只是感觉时间过得好慢,巴不得把小胖的手表调快些。

“今天的新闻就是这样,明天同一时间再见。”听到了这一句,我们一下子幸福了。新闻联播一完,《西游记》就该闪亮登场了。满屋的人顿时安静了许多,大家都盯着电视机屏幕,生怕惊扰了久违的《西游记》。

在伙伴们热切的目光中,《西游记》终于开始了。至今我还对那个开始的画面记忆犹新,伴随着熟悉的旋律,孙大圣从石头里一蹦千万丈,神采奕奕,火眼金睛,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入心入脑。

“西游记”三个字出现后,屋子里静静的,大家全都聚精会神地盯着看,生怕错过了一段对话,哪怕是一个小妖,除了偶尔情不自禁发出的笑声。带着美好的期待美丽的心情看电视,电视能不好看吗?况且,《西游记》确实好看。时间似乎总是过得飞快,好像不大一会儿一集电视剧就结束了。那时,我最讨厌片尾曲,一听到“你挑着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我就无比失落。再失落,也要把片尾曲听完,直到唐僧师徒渐行渐远最后的画面出现,电视剧播放完了,我也该回家了。可是,我和伙伴们都要再等上一段时间,一边玩耍一边朝电视机方向瞄,万一电视台看我们心情好再放一集呢。还真别说,这种万一真有出现的事儿,虽然少,但足以给我们极大的惊喜了。

第二天一大早,伙伴们碰面了第一句话往往就是“昨晚后来没放《西游记》第二集吧”,如果没放,大家都心情释然;如果万一放了,那真是无比遗憾,一个个呈捶胸顿足状。不过,晚上的第二集,我几乎都能等得到,不是我能等会等,而是源于主人家的孩子艳霞。

我和艳霞走得很近,一盒枕头酥再怎么舍不得吃,也要扣几块给她。我投之以桃,她报之以李,她总是给我留一个好地方,就是电视机正前面(事实后来证明,这是个伤眼睛的地方)。由于看得清,听得真切,伙伴们不太清楚的,我能仔细道来,看着伙伴们羡慕的眼神,我自然满足得不得了。艳霞的爸爸在供销社上班,他能知道节目预告,这在当时是无比神奇的事,当然,也是后来我们才知道的。艳霞为了报答枕头酥之恩,如果哪天晚上有两集联播,她马上第一个告诉我,还让我不告诉别人。

所以,在看第二集的时候,屋里往往没多少人了,我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刻,拼命记住相关情节,包括人物的动作、语言、神态等,包括妖怪的名字,绰号等。因为第二天早上,我得炫耀自己看了后来的一集,给他们讲上一段,显摆一下了。当时太小,只会占有,不懂分享。再说,艳霞不让说的,我不能得罪她。

这样一个暑假,《西游记》几乎占据了我们的全部生活,我们去放牛,去摸虾,去玩游戏,都会拿着腔调模仿里面人物的对话,玩得不亦乐乎。小小的心里,慢慢懂得哪是善,哪是恶,爱憎分明。可以说,《西游记》开启了我人生观的阀门,以后的人生,或多或少受其影响。

再后来,每逢暑假,《西游记》照例都会重播。伙伴们家里条件好了,陆续买了电视机,但我们仍然对《西游记》情有独钟,哪怕看过千万遍,哪怕台词都能背,但对其热爱没减一分。

我很庆幸,在最美好的童年时代,有《西游记》相伴,是她,给我的童年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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