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

活着,从来就不是一件优雅的事。

休假期间,跑到书店花了三个多小时重读了《活着》这本小说。熟悉这本小说或者看过电影的人都知道,这是一部沉重的小说,沉重到即使已经读完了一周,回想起来还是会涌出热泪。

小说里面的福贵,本是一个纨绔大少爷,因烂赌输尽了家产,气死了老父亲。穷困潦倒的他刚重捨起生活的信心,接着又被抓去当壮丁,好不容易回到家,女儿却在一次生病中丧失了听力。之后一大家人又在社会变革中经受着苦难,幼子、独女、女婿、妻子、外孙相继离世,只剩下他和一头老牛相依为命。

作者的文风冷峻而平静,对节奏把握得十分得当,小说以“我”到农村采访为契机,以“我”聆听老年的福贵讲述自己的人生经历展开叙事,从头读到尾需要用的时间也差不多是从午后“我”偶遇福贵到黄昏后福贵离开这段时间。情节安排上,所有的经历也并不是犹如一拳重击落在福贵身上,而是在生活稍有起色时,紧接着又是不幸。

竭尽全力活着,却还是抵挡不了命运的捉弄,多么可悲!在余华绝望的文字里,我读出了生命的坚韧,如大漠里的胡杨,“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即使周围的环境很恶劣,即使亲人都一个个倒下,他依然傲然挺立着。与福贵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同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春生,他在文革时期遭受迫害,最终自杀而亡。福贵也曾劝他“你千万别糊涂,死人还想活过来呢,你一个大活人可不能去死”,就连恨他的家珍都说“春生,你要活着,你还欠我们一条命,就拿自己的命还吧。”但最终还是唤不回。

每个人都有对待生命的态度,有的人珍惜,有的人随意。

记得高中、大学时期,每天早晨6点多就起床背单词、到图书馆备考,为了增加课外活动经验,给自己排了满满的周计划表,因不想活得太安逸,怕自己丧失了斗志。去年开始又感觉自己活得太舒服了,每天固定时间上下班,不怎么加班也不怎么外出,空闲时间就陪陪家人或看看书,这样的状态有时候确实会让自己很焦虑,也会担忧自己是不是变成了温水煮青蛙的那只小青蛙,不敢跳出舒适圈。然而,生活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它充斥着磨难与不幸,从去年下半年开始,经历了一些挫折,脆弱与无助甚至成为了这一年的常态。

鲁迅先生曾说过“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这世上真的没有感同身受这回事,没有当事人的亲身经历,旁人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如果有人问我:假如你是福贵,你能挺过那么多苦难,继续活着吗?我想我是不能的。但如果我真的成了福贵,可能也是这样活着。毕竟,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勇气!就像一个港星所说“到如今这个年纪,我已经习惯了我的人生充满遗憾”。

“我知道黄昏正在转瞬即逝,黑夜从天而降了,我看到广阔的土地袒露着结实的胸膛,那是召唤的姿态,就像女人召唤着他们的儿女,土地召唤着黑夜来临”。顺其自然,福贵让我相信,生活是属于每个人自己的感受,与旁人无关。

能有勇气活着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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