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夏日的清晨,天将明未明的时候,佛兰克就被一阵讨厌的电话铃声给惊醒了,
“嗨,佛兰克,亲爱的你还好吗?我是杰斯卡,”前妻特有的那种甜甜腻腻的,就像加了牛奶糖似的声音从手机中飘出,
“……见鬼,现在才几点,我还在睡觉”,他迷迷糊糊地对付着,,
“知道我昨晚几点睡的吗?”说完这话,就想挂掉电话,
“听着佛兰克,找你有事,”电话里的声音一刹那变得郑重起来,就好像阴天的云层般厚厚地压了过来,又好像一锅滚烫的开水瞬间结成了冰一样,周围的气温明显降低了几度,
“知道,宝贝,你每次来电肯定是有事,”
“见面谈吧,一个小时后,第十二大街转角咖啡馆,”杰斯卡好像没有听见前夫的话一样,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每次都是这样,见面,见你的头”,佛兰克又把自己捂在被子里想尽快忘掉这个早晨和他前妻一切。
大约过了最多一刻钟的时间,佛兰克无奈地走进了卫生间,他望着镜子里面那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第一次有种陌生的感觉,他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在意识深处都还储存着个自己,同现实中的自己相比,永远要年轻睿智的多。
佛兰克不得不承认,前妻杰斯卡的声音有一种魔力,尽管他想尽办法反抗挣扎,但最终甜腻的声音还是像把钩子一样,从耳朵伸进佛兰克的身体又快又准地就勾住了佛兰克的心,让这具身体乖乖为前妻解决这样那样的麻烦事。
佛兰克一共有过三段婚姻,第一任妻子叫达娃,是西市落日镇一所中学的数学老师,那是佛兰克的家乡,达娃的家离佛兰克的家只隔着一条街,他们经常在弯曲而狭窄的街道转角处不期而遇,时到今日佛兰克仍然不敢相信,年轻时的自己怎么会喜欢浓浓书卷气的女孩,实际上那时的佛兰克就在落日镇开酒吧,达娃老师则像沙漠中的一汪清泉纯净无暇,她留着一头 栗色的短发,小巧周正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有着白皙的皮肤和丰满的身材,薄薄的嘴唇上翘着,透出一种骄傲和严肃,她总是穿着别了银色校徽的深咖色职业装,显得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就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孩居然答应嫁给佛兰克。
婚后的佛兰克好景不长就迷上了德州扑克,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牌桌上。达娃是数学老师,有着大多数女孩少有的理性和逻辑思维,达娃告诉佛兰克概率原则,佛兰克惊讶自己妻子的学识,其实在内心深处已经明白自己和达娃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好像两个人一个总是习惯靠左走,另一个总是习惯靠右走,永远是两条平行线一样。再后来佛兰克欠了一大笔赌债,对方拿着手枪来催债,佛兰克为了躲债东躲西藏,很少想起回家,于是,不到两年的婚姻就在争吵中结束了,佛兰克从此逃离自己的家乡和前妻到了西市。
再后来达娃所在的学校发生了枪击事件,一个疯子端着自动步枪走进落日镇中学,冲着学生疯狂开枪,达娃为救一个小女生胸口中了三枪,就这样殉职了,佛兰克参加了前妻的葬礼,获救的小女生动情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周围的人为达娃的勇敢和牺牲纷纷落泪。佛兰克当天晚上很意外地梦见了前妻,梦中她的脸部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但浑身都是红色的,就像结婚时新娘穿的那种衣服一样,佛兰克对达娃的最后记忆就永远的定格在这里了。
他的第二任妻子叫安妮娅,是西市常青藤大学的学生,一个热情又不乏个性的女孩,傲人的身材配上健康的肤色,绝对是大学校园的一道风景线。到了西市的佛兰克很快就成为西市几所大学的“校园贷款”经纪人,那时他刚三十四、五岁,正是男人的黄金时代,成熟健康幽默风趣,重要的还是“单身”,很快就成为女生们的偶像,佛兰克发现一个金发碧眼的女生,总是找他咨询业务,其实一两次佛兰克就已经明白这个迷人的女孩并不贷款,但他从女生的眼神中看懂了她,就像是一个商场的促销老手,能从顾客的神情中准确捕捉住他到底想买什么一样,佛兰克知道这个叫安妮娅的女大学生喜欢上了自己,其实,他不想和这个学生发生什么,按照他自己的话说是有个家压力太大,佛兰克总是回避着女生,希望她能够知难而退。
安妮娅的血液里流淌着雅X安人热情执着的基因,就像她的祖先渴望开拓新大陆一样,她明显把佛兰克当成了自家的菜势在必得,当美女频频向佛兰克暗送秋波,佛兰克的城堡不久就沦陷了。
婚后的安妮娅也没有过几年安稳日子,就被查出了患有乳腺癌,并且已经到了晚期,佛兰克的守候和鼓励并没有延缓死神的脚步,于是佛兰克在四十岁的时候,又重新回到了“单身”,安妮娅的早逝,让他开始回忆自己几十年的人生,他感觉自己有点累了,他把自己的业务打包转让给了身边的马仔,自己又一次逃离了西市,“想开点”、“要看透”成了佛兰克最爱唠叨的两句话。
想走的留不住,要来的想挡也挡不住,杰斯卡就像个妖娆的精灵,慢慢走进了佛兰克的生活,她是安妮娅的表妹,安妮娅在世的时候,姐妹两个常常见面聊天,杰斯卡就是从姐姐那里了解的他,知道这个自由散漫的男人,像个混混却又不是混混,姐姐走了,杰斯卡经常打个电话问候佛兰克,时间一长佛兰克的单身生活中就多了个女人。
杰斯卡刚开始的想法挺单纯的,就是觉得佛兰克挺孤单的,好像安妮娅带走了他的所有的欢乐一样,佛兰克的生活再没有一丝欢乐,就像生活中只剩下一种颜色,再也没有了五颜六色,憋得人喘不过气,她要把佛兰克带出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只是一不小心,自己就喜欢上了佛兰克,就如同想救一个溺水的人,结果让溺水的人拉下了水一样,她成了佛兰克的新婚妻子。
佛兰克好像天生和妻子相克,无论婚前如何浓情蜜意,一旦结婚就出现问题,佛兰克总是觉得自己可能是自由惯了,不会和女人共同生活在一起。
去年秋天,佛兰克和杰斯卡的婚姻走到了尽头,“走不下去的时候,就各走各的吧,也许会过得更好“,那天两个人像往常一样,早上签署了离婚协议,下午在同一个公寓吃饭、晚上还在同一张床上……,只是第二天早上起来,杰斯卡就拖着提前收拾好的行李箱,离开了佛兰克的公寓,佛兰克也像往常一样,依旧还在睡觉,没有所谓的仪式,一切仿佛只是杰斯卡的一次普通出行,很快就会回来。
第二节
杰斯卡是个热爱生活的女人,自从姐姐因乳腺癌去世,她开始变态式地关心自己的身体,她几乎每天睡觉前总是赤裸地站在穿衣镜前,”左三圈、右三圈“地盯着自己的胴体,眉宇间满是是化不开的疑虑。
终于在今年的某一天晚上,她绝望地看着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动不动,片刻之后就满脸的泪水,”还是没有躲过去,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就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诅咒了一样,她们家族女性有乳腺癌病史,几乎所有女性后代都难于幸免,杰斯卡早先时候还有些侥幸,现在还是被确诊患了乳腺癌,所幸还在早期,医生建议及早手术切除病灶。
杰斯卡从最初的惶恐不安到逐渐淡定下来,知道躲也躲不过去,她开始接受命运的安排了,已经再做最坏的打算,一面和医院预约住院切除乳房,一面她想要拍一组自己的写真集,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就仿佛在心里撒下了一粒种子,瞬间就茁壮成长为一颗大树,再难以撼动了。
给杰斯卡拍照的是佛州专门从事写真集拍摄的摄影师大卫,这是个艺术气息很浓的中年男人,一头卷发,留着一撮小胡子,皮肤是那种只有长年在阳光下工作的人才会拥有的健康色,他对杰斯卡的要求很是理解,
”夫人,您的意思我已经很清楚了,”大卫熟练地介绍着自己的业务,
“您还有什么特殊要求?比如在户外,森林、草地、海边诸如此类等等吧。”
“请还是叫我小姐吧“,杰斯卡翻看着大卫拿来的图册说道,”哦,这样啊,请你尽快出个方案,咱们再商量吧。”
“好的,请您放心夫人,我们是最专业的,您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那我就等你们的消息了,最近我要出一趟远门,明天方案能出来吗?”杰斯卡知道自己的手术也不能再耽搁了,所以拍照也得抓紧时间,
“好吧,后天早上9点,请您再到我这来,看方案。”大卫看了看自己的预约安排后说。
杰斯卡离开了大卫的摄影工作室后,就沿着大街漫无目的地走着,她喜欢这样独自走路,想走就走想停就停,没有紧迫感也不用顾忌别人的感受,她看着大街上的一切都觉得新奇,每一家餐厅、咖啡馆、酒吧她都要进去坐一会,每一家服装店她都要进去,试穿几件衣服,在镜子前面摆几个POS,她要找一下活着的感觉,换句话说,她就是想看看别人是怎么生活的。
杰斯卡坐在转角咖啡馆临街的一排沙发上,慢慢品着一杯蓝山咖啡,窗外的法国梧桐树遮住了午后灼热的阳光,隔着高大的落地式玻璃幕墙她望着大街上的各色人群,有三三两两逛街的、有行色匆匆奔波往返的、也有拿着彩页满街推销的,“是啊,都不容易啊”,她在脑海中开始回忆起和佛兰克一起生活的日子,虽然和佛兰克已经离婚了好几年,但不知为什么在杰斯卡感觉中好像就是前几天的事情,如果有人问她还有什么亲人吗?他一定会说还有个前夫。
自从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长寿了,杰斯卡就再没有睡过懒觉,过去早上起床还要靠闹钟叫醒,现在她觉得自己比闹钟还要靠谱,每天早上六点整准时就醒来了。7月15日这天早晨,她和往常一样六点准时从睡梦中清醒,她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就给前夫佛兰克打了个电话,约他一小时后在十二街区转角咖啡馆见面。
实际上,是不是要和佛兰克见面她想了好几天,自从看了大卫给的计划书,杰斯卡觉得自己的心思又被这薄薄的几页纸给搅乱了,到海州拍写真,既有海又有山还可以在游艇上拍,或者是到湖州,在山水之间拍写真,聚山水间的灵气,这是大卫说的,杰斯卡觉得两条线都不错,可以说是各有千秋,一时就有点拿不定主意了,就像到商场买东西,刚开始还记得自己要买的东西样子,可一种商品有十几个上百个品牌,挑选余地越大就越难以取舍,最后只好问度娘。于是,她想和自己唯一的亲人——前夫商量一下。
佛兰克在喝了两大杯咖啡以后,才算是勉强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他望着对面沙发上坐着的杰斯卡,才发现女人眼角上不知什么时候也有了些浅浅的细纹,眼神中没有了昔日的精光,好像灰沉沉的。佛兰克不觉得心里一痛,活了大半辈子,生命中曾经的三个女人,已经走了两个,最后一个眼看着也要……。
杰斯卡平静地诉说完自己的病情和自己要拍写真集的事后,就一小口一小口地品着南山咖啡,眼睛却细心观察着对面的佛兰克,不放过男人一个细小的表情变化,当她看到男人眼中水汪汪的一片,心里先是一甜接着就是涩涩的滋味,像是吃了个没有熟的葡萄,满嘴都是涩味心里还酸的想哭,
“你要是都喜欢,那就两边都去看看吧,”佛兰克用力握了握杰斯卡放在桌子上的左手说道,“就是不知道你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杰斯卡极力控制住自己随时都会滑落的眼泪,她咬住下嘴唇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目前还没什么,心里暗暗发着誓,如果自己能够躲过此劫,一定要好好对待眼前这个男人。
行程很快就定了下来,佛兰克把杰斯卡和临时聘请的护士送到机场,看着她们几个人消失在安检口的时候,他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仿佛自己的一只手或者是一条腿就要离开自己的身体,佛兰克才知道原来在自己心里一直都没有真正放下过杰斯卡。
第三节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摄影工作室里只有大卫还在加班,他看着电脑中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或站或卧、或微笑或冷峻都是一丝不挂,尽管是写真集,还是那么的性感和妖娆,从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哀伤,使整组照片立刻活了起来,就像是有个灵魂在诉说一个故事一样,“真是个尤物啊”他心里暗赞道。
他在电脑上点击进了一个网站,一会就完成了登陆,“滴滴”网上一个叫“白夜传说”的网友加上了他,他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敲了几个字进去,就开始熟练地下单付款,不一会对方收到钱后,约好了明天下午交货的地点,大卫关闭了电脑。
他又拿出手机拨出了一组号码“喂,您好,杰斯卡小姐,我是大卫,我明天给您送照片,……奥,好的,十二大街转角咖啡馆早上9点……那好,一定,打搅您休息了,不好意思,再见“。
威尔逊昨天晚上接了个活,一个摄影师委托他偷一个叫杰斯卡的优盘,说好的价格是2千块,先付了一半。威尔逊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长着一张圆圆的娃娃脸,实际上他是一名不折不扣的老江湖,他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贼,他有自己的网站,他从网上接单网上收钱,他只窃取雇主委托的事项,但是他绝不直接偷钱,在他的心目中他所得到的报酬绝对是劳动所得,他有着自己的职业信条,“偷钱是最没有道德的事情,死后要下地狱的。”
7月25日早晨9点,杰斯卡喝着一大杯蓝山咖啡,她依旧坐在临街的沙发上,依旧隔着落地的玻璃幕墙望着大街上熙熙融融的人群,不远处大卫拿着一个标有他工作室的纸袋,不急不躁地向咖啡馆走来,杰斯卡从坐着的地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大卫,她惊讶地发现大卫给人一种非常阴暗的感觉,仿佛他脸上带着一层纱让人看不清楚他是谁。
大卫走进转角咖啡馆,此时咖啡馆里只有两三个顾客,吧台后面两个年轻的服务生正在聊天,看到他径直向临街的那排沙发走去,其中一个服务生拿着水单跟了过去,
”您好,杰斯卡小姐,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不,大卫先生,是我来早了,你是准时到的,“
”这是您的照片,这是照片优盘,您放好“,大卫把手中的纸袋和一个优盘递给杰斯卡,顺势坐在女人的对面,
”嗯,不错,谢谢你大卫,让我留住了记忆“,杰斯卡认真地一张一张翻看完照片,又从自己的坤包里拿出一张提前填好的支票递给大卫,“这是尾款,你看一下对吗?”
“没问题,另外,按照之前合同规定,我已经把照片的所有版本全部删除或者销毁,请您放心,如果有照片从我这流出的话,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大卫郑重其事地对杰斯卡说。
“我愿意相信你的为人和品行,谢谢你大卫,”
“没有别的事 我就先走了,有事再联系,再见杰斯卡小姐,和您合作是那么令人难以忘怀,,非常期待能再为您服务,再见!”大卫站起身来,像个绅士一样转身离开了。
威尔逊就坐在杰斯卡的斜对面,他手里拿着一张今天的报纸,一边看着新闻,一边留意杰斯卡,当他看到一个男人送来一个优盘的时候,他确认了杰斯卡就是今天他要下手的对象,于是,他假装接听电话有意识想靠近杰斯卡的沙发,此时这个傻女人还沉浸在自己的写真集里,眼看他就要贴近杰斯卡了,突然女人的电话响了,威尔逊只好站住不动,继续装作接听电话的样子,他心里恨不得能伸出一双手来,掐死此时此刻给女人打电话的人。
第四节
杰斯卡坐在沙发上脑海里还是自己写真集的照片,“还是照的太少了,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她一边回忆一边有点懊悔,当电话铃响的时候,她感觉一个男人好像正在靠近自己,除了有点奇怪外,她并没有多想,直到她接起了电话,电话是佛兰克打来的,但是声音压得很低,“杰斯卡,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可能有人想对你不利,现在拿起你的东西慢慢往门口走,”
“不会,你有点神经过敏吧,OK,好吧,我走,”
杰斯卡挂断电话,刚要起身走人,突然他左侧不远处正在接听电话的男人,毫无征兆地朝着她的位置冲了过来,对方就像一阵风一样从她眼前刮过,卷起咖啡桌上属于自己的坤包后,就又向咖啡馆大门刮了过去,杰斯卡一时就愣在了原地,大约过了好几分钟她才大声呼救,这时有个黑色的东西大小像个砖头向着咖啡馆大门飞了过去,传来一声闷哼后,紧接着一个坤包又飞来回来,在砸翻几个咖啡杯后掉落在地上。
佛兰克一大早就来到转角咖啡馆,正好看见大卫和杰斯卡面对面坐着说话,他犹豫了一下,就在靠近大门的地方要了杯咖啡坐了下来,他不时向杰斯卡坐的地方看上一眼,不经意间他发现有个男人同样在暗中关注杰斯卡,当大卫离开以后,男人的活动明显变得主动起来,慢慢伺机要靠近杰斯卡,只是怀疑的情况下,他决定再继续观察一会,接着就给杰斯卡打电话要她朝自己这边走,他想看看这个圆脸男人究竟想干什么,只是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这么果断拿起坤包就跑,佛兰克顺手抓起咖啡杯朝圆脸男人腿弯处砸了过去,男人竟能忍住疼痛还把包扔了回来,他就趁着佛兰克一愣的机会一瘸一拐的跑出了大门。
威尔逊没有想到杰斯卡还带着帮手,左腿腿弯处被砸了一杯子,幸亏自己在一拿到包的时候就取走了优盘,所以他才把包扔了回去,争取到了逃跑的时间,虽然跑了出来,但是自己的腿伤绝对不轻,已经疼的没法站立了,他沿着第十二大街一跳一跳的奔跑,就像是只青蛙一样,他要赶在对方追出来以前找个地方先躲起来,终于他跳进了帝国大厦的后门。他靠在电梯口的大理石墙面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喘着粗气,就像个风箱一样,他开始后悔接这单生意了,当电梯终于下到一楼的时候,威尔逊就急不可耐地跳进电梯里,他看着电梯门慢慢关闭了,一颗心才逐渐平稳下来,只是片刻之后电梯门又缓慢地打开了,一个短头发的中年男人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威尔逊和中年短发男人,威尔逊觉得电梯特别的慢,电梯里的空气好像被抽空了一样,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以至于电梯刚停门才打开的一瞬间,威尔逊几乎是扑出了电梯,眼看自己就出电梯了,他都要庆幸自己成功逃脱的时候,厄运就降临到他的头上了,他先是感到脖子一紧头上就遭到一下重击,仿佛自己和一列迎面而来的火车相撞,一种剧痛过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佛兰克是一路缀着威尔逊进入电梯的,佛兰克一开始认为对方实施抢夺手法果断利落,肯定还留有后手,如果杰斯卡损失不大,就不必非要弄个鱼死网破,但当杰斯卡确定存贮写真集的优盘不见了,佛兰克知道事情必须马上解决,一旦优盘流出后果将不堪设想,他从咖啡馆门口一路追逐威尔逊,看着他像只青蛙一样跳到帝国大厦的后门,没有发现还有同伙接应,“这是个倒霉的家伙,”佛兰克不由得很同情这只“大青蛙”。
佛兰克在电梯里打昏了威尔逊,并把它带到了顶楼天台,先从他的身上搜走了优盘,再用凉水浇醒“大青蛙”,威尔逊怒视着把他打伤的中年短发男人,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佛兰克已被杀死了N次,
“说说吧,你是谁?你为谁工作?如果你敢说一句假话,我就把你从这扔下去,”佛兰克说着就抓住威尔逊的上衣领子,把他拖到平台边缘,只要他再推一把威尔逊就会真的消失在蓝天中,威尔逊从这个中年平头男人的眼睛里看到了怒火,那是一种老混混身上才有的一种杀气,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不识时务,下场肯定会特惨,然后就可能真的没有然后了,他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第五节
杰斯卡和往常一样六点钟准时起床,跑步、健身、吃早餐、看报纸,她觉得自己的状态又回到年轻的时候,佛兰克每天都会过来陪陪她,有时待得时间长也许是一整天,有时时间很短也就是几十分钟的样子,"亲爱的,今天你看去棒极了,“佛兰克准时又出现在厨房,他正在给杰斯卡做早餐,
”真的吗?我也觉得好多了,手术做了快一年,我感觉恢复好了,都可以再拍写真了“杰斯卡自信地说。
”说到这,要告诉你一件事,报纸上登的,给你拍照的那个大卫,前几天从自己家里跳楼摔死了,“佛兰克就像是随便一说,
”啊,我早就说应该多拍几组照片,看看,现而今想拍可人没了。哎,可他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跳楼呢?“杰斯卡邹起眉头一副百思不解的样子,”佛兰克,你说说他为什么啊?“
”谁知道啊,可能是抑郁症吧,他有个亲戚叫威尔逊的,是个瘸子走起路来像只青蛙的那人,他亲口说的,其实啊,人就是……“佛兰克耐心地给前妻分析着整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