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海在南方,很南的南方,名曰北海,正因如此,它的名字有些不合时宜,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从前的人要给它起这么个名字,也懒得去想明白,生活已经够累了,能不思考,就还是不思考快乐得多。
这是我第二次快乐地接触这片海,两次都留有不可言说的遗憾,第一次的遗憾不是在海滩上,而是随着海风被渐渐风干的人和记忆,随着海浪被渐渐卷走的时间和青春;相较之前, 第二次的遗憾显得有些庸俗,更多源于没有完整地记录下这自然的温柔与深情。虽称道是遗憾,更多的,却是造作,没能让心里掀起一丝波澜,哪怕微微的,也好过平静如水。
但平静的从来就不曾是水,黄昏时分的海,就像童话,相较于白天更神秘,也更深情,越来越汹涌的白浪,不止带走了沙滩上浪漫故事的延续,也可能送来一个黄昏过后向着黑夜探出脑袋的鲛人,就这么,世间又会出现一段鲜为人知的传奇,后来,这个传奇飘到游人嘴里,又变成了另一段传奇。
传奇的发生不一定不是平常,沙滩是传奇,游人是传奇,海浪是传奇,落日是传奇,人是传奇,世界是传奇,宇宙也是传奇,只是人类常常以为自己很渺小,就不自知了。我就是这不自知的人类之一,虽然我同样以为自己很渺小,却也明白,自己或许在某个不经意间改变着什么,具体是些什么,要说清道明,就太矫情了,我是个矫情的人,但我不做矫情的事儿,就算做了,也不要让你知道。
我刚刚做了一件矫情的事儿,踏着轻轻柔柔的白沙,远离人群,去探寻更远方的海,去学着夸父追快落到海底的太阳,去看看海岸线的终点到底是不是海角天涯,就享受着这种自由的感觉,最好再拥抱着咸咸的海风,让风吹乱我的头发和裙摆,可我不能这么任性,同行的人里不止我一人,甚至有长辈,所以我根本没做这么矫情的事儿,如果你被我骗到了,那就太好了。
入夜,海不断奔向黑色地带,让人有些害怕,所以我走了,与一对手牵手沿着海岸线准备去海角天涯的情侣擦肩而过,他们替我去做了矫情的事儿,不错不错。与沙滩背道而驰,坐上车,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买珍珠,来北海怎么可以不买珍珠呢!可这一次在海滩上,我也没看见赶海的手作人,如果在海滩上买一串珍珠手链,时间是否会倒流回我第一次来北海的时候,我不得而知,却也得知。
我还得知个人对于海洋始终渺小。我的父亲是个游泳健将,具有如此优良的基因,我自然是不会游泳,下到水里,我努力扑腾了几下,就算屏着气闭着嘴,鼻腔里还是进了海水,嘴里也还是吞了几口,实在是太难喝了,我累了,我不学了,我就这么坐在海岸边吧,等着一个个巨浪给予我侵袭,可是好奇怪,为什么在巨浪的侵袭下,其他人依旧坐得稳如泰山,就我整个身子都浮在海面上,四肢像随风飘摇的海草,我不甘心,我用双手抓住水里的泥沙,想让自己看起来稳重一点,可我还是身轻如燕,噢不,可我还是身轻如海燕。算了,让我就这么随着风浪飘摇吧,自由啊,在这一刻我抓住你了么?或许有吧,就让我随着风浪,听听诗人海子的声音,看看这太阳强烈,水波温柔的景。
写到这里,还是不知道我要写的明确的主题是什么,既然如此,就不要主题了吧,杂一点挺好的,具体有多杂,我也不管,反正写出来不是我看。
不写了,下车吃牛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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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