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有:“条理看语言。”意即是通过语言可以观察一个人的内心是不是条理分明。为什么是内心而不是思想呢?思想应该是近代才出来的一个名词,是西方学派,是通过理性的思考、归结、整理然后将自己的想法准确的表达出来。总之它是理性的、是有意为之的。这与中国人的感性与注重内心不一样。
中华民族是一个感性的民族,从伏羲氏的一划开天,到文王演周易八卦,再到孔子做系、彖辞,哪一个不是因有感而发呢?中华文化非常难学、晦涩难懂,也是因为它过分注重感性,实在没有一个具体的方法可以很快的掌握其中要领。
我说话亦没条理,因着我好像是看着了中华文化的一鳞半抓,感于心而发为言,但是又总是连贯不起来。所以总会东一句西一句,不知所云。但只这些我已受用匪浅,中华文化是养人的。
文化是用来养人的,现在这种话很少听到。以前是文以载道,现在是用笔写心,首先在志气上就不一样了。现在的散文我多不爱看,起承转合、条理分明,这是散文最基本的要求,其实达到这样真的很不容易的。但是就算是都做到了,一件小事,从头到尾,然后有感而发,纵文辞优美,总是有一种逼仄的感觉,是少了让人可以起兴的意味。而这个起兴其实就是养人,是让人可以思考的。
但这也不可以成为我写文章没有条理的理由。条理分明,就是脉络清晰。孔子的“一以贯之”,寻找到“一”是很可贵,但是能使其“贯之”,寻找到从“一”里面生出的周及全身并且四通八达的脉络,使之清晰可见,也是同样是难能可贵的,其实这也许更难做到。
而我们为文,其实就是要拨开迷雾,使原先隐约恍惚、暧昧明的脉络暴露在日光里。不是说这个"一"是杳不可寻的吗?我们要做的就是告诉别人,你看它就在那里,并且有迹可循。但这真的非常困难,必须要知道其的来龙去脉,并烂熟于心,不下点苦功夫怎么能做得到呢?就像我现在这样,东抓一句西抓一句,不是不想,实在是力不从心。
但总是大方向是不错了。我们既然选择了作文章,就应该作大文章,不能把它看的太轻了。文章是用来养人的,就算养不了别人,至少可以养自己。养什么呢?养一身的浩然正气,养可以用来与时间命运为敌的那颗柔软又坚硬的心,养一路风尘仆仆走来仍然纤尘不染的自己。你说,为文不是很伟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