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文字中很少提及父亲,怕触痛内心深处的柔软,父亲历尽人间沧桑,不曾享受半点该有的清福,离我而去已故多年.
每每哀思追忆起,仿佛被隔世的遥望无期的柔情,再也感触不到的慈爱模样,教我禁不住潸然泪下,不忍回首陈年的历历目目.
蓦然深念的一段段尘封的往事,少时的光阴家境穷困贫寒,虽然过得清苦艰难,勉强温饱的日子却总会有知足.
初春,跟随父母去南场拔除麦地的杂草,漫天扑来的气息只有泥土散发的芬芳,偶尔跑来捣蛋的羊羔,在父亲厉声的驱赶中,不甘地奔向远处,路边不知名的野花渐渐苏醒萌芽.
夏日,趁着假期忙于麦收的来临,像模像样的随从父母去自家田地,用老式的镰刀漫不经心地收割着小麦,炙热的骄阳无情地考晒着北方的原野,到处都是弥漫着丰收的喜悦.
最享受的时刻莫过于盛夏的夜晚,与父亲各自晚饭之后,躺着自搭自建的草棚内,在无心睡眠的仰望中,迎着父亲手中驱蚊的蒲扇,数着天上闪烁明亮的星星.
最喜欢大概还是秋来收获的季节,甘甜解渴的玉米杆,颗颗含苞的玉米穗,软香可口的红薯,在我们兄妹的馋口执拗下,在那个还不富余的年代里,父亲或多或少会满足我们的要求.
捎带回家正午或晚饭,清煮几穗玉米棒,或就地刨土拾柴点火烧烤红薯,或亲口用力剥开的玉米杆,仅有的味道,不多的幸福,却是父辈尽心的给予.
年少的期望莫过于新年的到来,不再会有上学的苦恼,不用在听父母的唠叨,还有令人抓狂的作业.
换上一年难得会有的新衣,趁着乡村昏暗的灯火,约上几个同村的伙伴,在炮竹响后的小巷拾取童趣,于父亲寻找的呼喊中,回家吃举家团圆的年夜饭.
或在白雪皑皑的清早,借着六七点的晨光,同父亲一起用铁锹扫把清理院落厚厚的积雪,寒冷的北风不断在耳边穿梭,一番清扫整理后的停歇,总有一双温暖的手掌为我挡风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