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炎/文
理发,也称剃头,人们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项目。国人对理发是有讲究的,婴儿满月后剃胎毛,要选个好日子,还要给理发师发红包或送红鸡蛋。农历二月二,龙抬头,大家抢着去理发,民间认为在这一天是蛰龙升天的日子,理发会使人红运当头,福星高照。儿童理发,叫剃“喜头”,借龙抬头之吉时,保佑孩童健康成长,长大后出人头地;大人理发,则寓意辞旧迎新,希望带来好兆头,好运气。故民谚说“二月二剃龙头,一年都有精神头”。
记忆中的老家桐城城关镇北大街、南大街、东门街各有一个理发店,规模比较大,剃客门庭若市,经常要排队等候,从家长里短到国际国内形势,闲聊海侃之中,依次进入转椅理发。
理发师大都是男人,偶尔也有女性,但技术都较为娴熟,尤为板寸、二分头、屎扒(锅盖)头。那时候理发工具不像现在电动的,都是原始手动机械的,刮胡刀还经常在一块长油布条上上下荡几下。程序几乎老套标准,白大裙一围,毛巾封后脖,理发、洗头、修整、吹风,然后用滚烫的毛巾敷在下巴壳上,再涂上肥皂沫,刮胡子,剪鼻毛、掏耳朵,最后再给你擦一点雪花膏,喷喷香,有的还甚至会给你简单的做一下头部按摩,顿时倍感轻松舒服。
其实我们小时候很少享受到这种待遇,都是一个哑巴师傅,夹着一个木制工具盒,定时上门到家里给我们理发,五分钱一个人,父亲、弟弟和我,一毛五分钱完事。哑巴师傅技术不错,到我们家一理就是好多年。后来不知父亲哪来的灵感,心血来潮,自己买了一套理发工具,竟然拿我们兄弟俩当实验,每当理发的时候就像受刑一样,深一刀浅一刀,头发夹的生痛,最后干脆就剪个和尚头,所以和尚头是我们兄弟俩儿时的标配,敢怒不敢言,忍着忍着,父亲技术渐长。
参军到部队后,军营里有理发室,有专业理发员,连队也有理发工具,战友们互相理,而且技术真的还不错。再说部队《内务条令》规定“军人不得留长发、大鬓角和胡须,蓄发不得露于帽外,帽墙下发长不得超过一点五厘米”,所以理发也相对简单,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像推土机来回推几趟,平头告成。记得参战那一刻,部队要求全员剃光头,主要是万一负伤了,便于包扎伤口。就在前沿阵地的橡胶林里,三下五除二,大家全理成光头,轻装上阵!
现在条件好了,大街小巷理发店确实多了,但正而八经的纯理发的很少,剪鼻毛、掏耳朵的更少,几乎找不到,挂羊头卖狗肉、以理发之名行XX之实的美容店、发廊到是不少,一段时间甚至是扫黄打非的重点。去年新冠疫情期间,理发店全都停业,但头发没有停长,情急之下,我对着镜子用剃须刀自己把自己剃了个光头,管了好几个月。
现在是高科技时代,不久的将来,会不会有机器人按照设计的程序给我们理发呢?期待着。
注:《桐城作协》2021.5.19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