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正在溜弯时接到一朋友电话:“干嘛呢,几分钟后到你家。”
“嗯嗯,好的”
匆匆忙忙赶回家,朋友已等在楼下。她把手提的袋子交给我:
“呐,我刚包的粽子给你拿一些,是卤肉的。”
“呀!太谢谢了!怎么想起包粽子了?”
“这不快端午节了嘛,趁不忙提前包的”
要知道她包的粽子是我吃过的味道最好的粽子(想想都流口水,呵呵呵)
因为她还有事儿,闲聊几句后她回去了。
提着她送的粽子才想到端午节很快就要到了。又勾起我很多记忆~~~
我的家乡是北方的农村,最有名的是东辽河的源头(当年并不重视这个)和一个叫“元宝山”的山。那里的人们善良、勤劳、纯朴。
记得我十岁开始每年的端午节都要用彩纸折“葫芦”。先去帮邻居二姑家和她的妹妹也是我表婶叠,最后叠自己家的。把彩纸裁成大小不同的正方形,然后一个个的把相对的角对折,压出印后再打开把另外两角对折,经过各种折,叠成扁的略像菱形带着四个耳朵的东西,然后拎着耳朵,对准留好的口狠狠的吹气,直到吹成鼓鼓的方形为止“葫芦”就算叠成形了,最后用剩下的彩纸剪成细条,用针线把它缝在“葫芦”的下边做成穗穗才算完成。
奶奶说我折叠的东西不是“葫芦"应该叫“印”。这老太太会把各种彩纸糊成三棱的硬纸板,等干透后剪成各种形状,有葫芦形,有各种花瓣形,下边加上些彩色的穗穗,上边用线缝住留个长尾巴方便挂起来。奶奶手巧每年都会用红布缝两个猴子,用麻绑些很小的扫帚(这两样东西可是别人家没有的哟)等到五月初四晚上和葫芦一起挂到房檐下,接初五早上的露水才最吉祥。
初五早上每家的男人都会早早的去元宝山采艾蒿必须要带露珠的,他们会先用艾蒿上的露水把脸洗了,然后再割一捆回家,顺便割些柳技回来。女人会把近期积攒的鸡蛋,鸭蛋,鹅蛋煮上几十个,有咸的,有淡的,(那年代我们那儿很少见到有自家包粽子的)还要趁孩子没醒把提前配好的被端午早上露水打过的五彩线绑在他们脖子,手脖,脚脖上,再加上每人一个香荷包(有的装香草,有的装细参根)用来避邪,防止五毒近身,祈祷长命百岁,彩线要带到下次下大雨时剪断,扔到水里冲走才是最好。男人到家后先把艾蒿插满房檐,然后把“葫芦”挂上柳枝插到院门上,窗口上方和门上方的房檐里,再看布置好后的每家每户真的特别有过节气氛。最后把剩余的艾放到冷水盆里叫孩子们起床洗脸,当年我们都不情愿呐,大凉了!妈妈就会说:“快洗,洗完分鸡蛋。”心里最爱听的就是这句话了,呵呵呵…迅速洗完脸等着“奖励”
每人可能会分十个八个的鸡鸭鹅蛋,这点东西当年可是我们在小朋友面前炫耀的资本呢!见了面会顶鸡蛋,看谁家的蛋壳硬,比谁家的大,比谁的香得流油。现在想起来唇齿间还能感觉到当年那份香醇的味道……
前几天,再次回到生养我的那块土地,喜欢闻这里泥土的味道,永远是那么熟悉、亲切……只可惜这里已物是人非了,曾安宁幸福的村子因水库占地已拆的七零八落,乡亲们大都搬走了,只剩下十几户还留守着,当年找我叠葫芦的婶子也早已去世。想想儿时村里的热闹场景现在真是满眼、满心的凄凉……
老家那里的端午节是否还会有当年的气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