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是从高二的一场考试开始的。
我们学校向来怪癖,文科生和理科生可以坐在同一张桌子前进行期中或者期末考试,而对于我这样的学渣而言,考试不过是浪费几天写小说和看小说的时间而已。
于是我带了一盆养在牛奶盒里的小花,不,应该叫它小草,瘦弱的不成样子。考场里大多数人我都熟识,小女生们望着这一棵草出神半天,男生们抢过去差点给我扔到楼下。
我的同桌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他的眼神我不记得了,大概是惊讶鄙视难以费解总之各种奇怪的眼神望着我,用现在的他的话来说,我就一世间仅有的奇女子,当然,我对这样的称呼也欣然接受。
后来,我们每次考试都在一起,英语考试的时候,听力考试答案大多以他的答案为主,其他的我们互相借鉴。数学是我一向不屑的,高中数学老师苦口婆心三年,我左耳进右耳出,倒也听了些皮毛去,大体意思就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之类的。我从不听其谆谆教诲,专心读写青春伤感文学三年。
我蹉跎了三年我生命中最忙碌最可爱的时光,我并不后悔它悄无声息地走了,反而觉得轻松自在。旁人眼中的忙碌和上进我看着确是一种把自己往绝路上逼的慷慨激昂,这样的生活我实在承受不过。
我从不否认的是自己在凌晨一两点的时候,躲在被窝里温习政治和历史,我和旁人不一样,他们的一日之计在于早晨,而我在于凌晨。这大概也是政治老师喜欢我的原因,不随波逐流,该干什么的时候就去干什么,这才是好学生。
我和我同桌考试的时候连悄悄话都是关于我喜欢的男生,我喜欢不搭理我的男生,那种距离感让我觉得美好,我不喜欢顺风顺水的感情,或者说在一棵树上等死,爱情里有分有合才真实,就像我的同桌,至于关于他的故事,我想他自己应该明了。
他也是一个痴情的人,苦苦追一个女生,在一起以后千般顺从,千般宠爱。他给了对方十分的爱,对分只还了他三分。他也是一个温柔的人,话语间从来不伤人,笑容不热烈也不冷淡,举止言谈像极了古时的谦谦君子。
我们那个时候考试极其频繁,休息时我们偶尔开个玩笑,他有把他周围的人全部哄开心的潜能,那大概是我高中三年来最惬意的日子。
高中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平日里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只剩两三好友,也许是我们两个臭味相投,一千八百多个日子里,我们竟然从朋友变成了亲人一般的闺蜜。
今年夏天下了一场好大的雨,我下班以后匆匆忙忙去找他,本来欢欢喜喜会半年未谋面的老友,开场白过后,或许是累了,我终于卸下所有防备,因为在他面前哭我从不会觉得丢人。
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爱情,也不是友情,更不是血脉亲情,它比爱情深刻,比友情广阔,比血脉亲情浓厚。
(致亲爱的张秀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