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柳树见证知青的骄傲
看到下面这张照片,打开我尘封多年的记忆。 这是连队东边的那棵大柳树,它的主干要两人才能把它围抱。那棵婀娜多姿的 大柳树,垂着长长的柳条,这细细的柳叶像美女的眉毛,微风吹来轻轻的摆动着,像少女翩翩起舞,美极了。上面树杈粗壮有力。不知是谁在这棵大树有力的枝杈上搭了个棚,它成了我们的瞭望台,在这棚里还能遮风挡雨。大柳树上还装有一个秋千,劳动间休息时会荡上几下秋千,那叫惬意。柳树旁边有口大井,是用来灌溉柳树东南边的那些菜地的,旁边还有个大粪池,是在给地里浇水的同时往里一勺一勺倒大粪的,菜地浇水的同时也要加肥。
有句农谚叫清明前后,种瓜点豆。但是内蒙的清明可还没断雪,地还没完全化冻,可种地又不能错过播种期,只能用秧畦先来育秧。其它的菜可以直接将菜籽撒在秧畦里,经过浇水,间苗,拔草等等工序来完成,当气候变暖再把秧苗移植到地里。可茄子和西红柿首先要催芽,尤其是茄子是最难的。要让它发芽那是像对待初生的婴儿那样,不能睡个囫囵觉,把它放在温的炕上,必须两小时翻一次。看似找规律在操作,但是它也未必发芽,那叫一个愁字被灌满整个身心。如果发现发芽了,还要看它的发芽率,必须要在播种前发芽,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压力。
一年四季在于春,春天对于庄稼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那边在育秧,这边白天地稍有点化冻就要翻地。我们兵团怪事多多,本来翻地可以用马犁地,可我们却用铁锹翻地,翻地场面还是很壮观的。一大块地,十几号人,一字排开,每个人间隔五十公分吧。口号:下定决心,不怕牺牲~嚓嚓嚓铁锹下地,翻地开始,姑娘们干劲十足,一天能翻好几亩地。
地翻完了打埂,打完埂一畦畦的地,整整齐齐展现在大柳树下,不亏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那是内蒙地头的春天。
夏天从大柳树上看下去,丰收的果实犹如淳淳的清泉融入大地,丰收熔炉每个战士的心灵,一副满涂着喜悦的丰收色彩,斑斓的夏日风情画,顿时展现在我的眼前,引入遐想的意境。
那西红柿挂满枝头,有粉色的,大红,绿的。大片的茄子地,一眼望去紫色树开着紫色花,结着一个个油亮油亮的大茄子。再往前看是绿油油一片,那是爬满架子的豆角。还有黄瓜也爬满藤,结着大黄瓜把藤都快拽下来了。
夏天也是我们收获的季节。菜排战士每天白天穿梭在田间,忙着摘茄子、豆角、西红柿、黄瓜等等,把摘下的各种菜有用筐抬的抬,有用麻袋扛的扛。把收下的菜有一小部分送往食堂,供我们连五百多号人食用,其余有送团部的,有送二机部三机部,有送往包钢的。我们知青对包头市也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记得那时,我们白天忙着采摘,晚上还要浇地。有一次李连长看到晚上还在浇地的战士,就对她说你浇完地就去摘个西瓜吃吧,听了连长这样说,可高兴了。连队的晚上乌漆麻黑的,她凭感觉摸索到西瓜地,抱抱这个,又捧捧那个,选了个大的。兴匆匆跑到寝室,还大声喊着吃西瓜喽。大家听说吃西瓜也开心,打开灯一看,我的天哪,选了半天原来摘了个南瓜回来。把整个寝室的人了笑得都站不起来了。
那大柳树能一览我们菜排所种的各种菜,比如还有大白菜、芹菜、韭菜、玉米、西葫芦等。我们不但会种蔬菜,还会种水果,葡萄,西瓜,伊丽莎白瓜等等。
说到西葫芦,就想起每天早上在太阳出来前就要跑到地里给西葫芦对花。在南方是通过蝴蝶啊,蜜蜂等等传送花粉,可在内蒙没有这些昆虫,只能靠我们人工授粉,要不就不结果。早上露水大,授完粉我们的两条裤腿是湿漉漉的。
回想当年种菜,我们也是好把手。什么时候该浅锄,什么时候该中锄,还要“蹲苗”等等,样样都不能错过。我的感觉浅锄中锄是最累的,蹲着边挪动脚边锄,就像练武功似的,半天蹲下来都快站不起来了,走路个个都像罗圈腿。等到深锄不但是体力活,它还是技术活了,锄的不到位,不够深度都不行,以后影响结果,锄过了位也不行,把秧锄死了。有时有人会把秧苗锄死,我们准备了一些秧苗作补用,但是也会有损失的,补种的秧苗它就像不足月的娃娃,长得不好。说到体力活,看看我们那时的双手就知道,先是满手血泡,后来是满手老茧,这是锄头的功劳,她给了我们一双劳动人民的手。
说完夏天的收获,再说说秋天,这秋天有时会给人带来一丝忧伤感,但秋天也是收获的季节,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又一批蔬菜可以采摘了,土豆,圆白菜,大萝卜等都在秋天收割。我们种的土豆又大又面,那圆白菜颗颗大的像大脸盆,萝卜比我们那时胳膊还粗。丰收,又一轮丰收,我们要把收下的菜运往我们的大地窖。这些菜我们要吃到第二年夏天吔。为了确保菜的保质期,整个冬天都在菜窖捣鼓。
记得那时包头二机部三机部还有包钢,都开着大卡车直接来我们地里拉各种蔬菜,他们也在为准备储存过冬的菜。
我们都是城里来的姑娘,种的各种蔬菜瓜果都能获得丰收,虽然我并不喜欢知青这个名字,但是这就是有着特殊名字和任务的“知青”,干什么像什么。大柳树为我们见证了这一切。
2019.7.4韩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