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冬至夜,对于一个打小儿就不曾把冬至夜当做节日的人来说,实在不能理解苏州人对于冬至夜的狂热。当地的俗语“冬至大于年”,至于为什么冬至大于年?冬至又怎样大于年?即使到了今日,也不能弄得明白。
冬至是二十四节气之一,根据初中地理学过的也仅剩的那点知识,冬至夜正好是太阳运行到南回归线的那一天。这一夜便是一年中最长的一夜,理当是最黑暗的一夜,也是最冷的一夜。黑与冷结合起来,无疑是难耐的,而今夜一过,便否极泰来,接下来就是日胜一日的光明与温暖。就像月复一月的月圆月缺,年复一年也是在日夜长短,寒暑交替的循环中度过的。没有什么黑暗会持续,也没有什么光明会永恒,一切都是在变化着的。而在这个每年日夜长短转折点的黑夜里庆祝一下,似乎还有了些哲学的意味。
当然,这是我自己瞎想的,没有向任何本地人求证过。不过即使问了他们,估计大多也只能说出许多个冬至夜的风俗或民谚来,至于到底为什么,他们自己也未必明白吧。
许多事情也都是这样,理所当然的就去做了,至于理是什么理?为什么要当然?却从来没有去想过。这是习惯的力量,有些习惯只是驱动着人盲目的去做一些事情,却不知道这种习惯到底好不好,有没有意义。这些盲目的习惯,有些被终止了,有些则一直延续了下去,一直延续下来的,久而久之,就成了民俗。
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我这个千里之外的人,很自然就不能理解冬至的风俗了。在我们东北那里,冬至夜吃顿饺子就算平安的度过了,如果不吃,则恐怕寒夜里的耳朵便保不住了。在东北的每个冬至夜都吃了饺子(不过,似乎东北的哪个节日都是要吃饺子的),所以耳朵也一直长得好好的。而到了苏州之后,冬至夜一直没吃过饺子,耳朵倒也一直是好好的。这可能因为是同一个冬至夜,在东北紧紧盯住了人的耳朵,而到了苏州这边则变得有些哲学气质了吧。
入乡随俗,入乡十几年了,还是融不进这里的习俗,看着今天排队打冬酿酒、买卤菜的长队,却始终体味不道这条长队里所包含的某种温馨的仪式感,反而在看着他们时,我却开始有些馋饺子了。移风易俗,看来真的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