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爸爸。我不想他，因为我们没有感情。

我只有一个妈妈，但我却杀了我妈妈。

春天。

一九九九年的春天。灰色的天下着蒙蒙的小雨。这是一场被人们叫作润物的好雨。可对于没有伞的人，雨永远是一场需要躲避的灾难。

一家同这天一样阴暗，潮湿，散发着满是霉味的私人诊所里。一个庸肿的妇女穿着已泛黄的白大褂。像是一个医生，正在一架锈旧的折叠床前工作。

床上躺着一位十八来岁的年轻女孩。脸色惨白，额头有颗粒大的汗珠，腹部高高隆起，样子难受到铮狞。如果不是现在躺在床上，又有谁相信她即将成为一个孩子的妈妈。

她就是我的妈妈。

别乱动，用力，快给我用力啊！那个帽似医生的妇女粗鲁的朝她喊着。

她额头上的青筋突暴，满头大汗，更加的铮狞。像是马上都会虚脱。

过了一会。一声歇斯底里的呐喊过后，又一声清脆的婴儿蹄哭，周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就这样我出生了。出生在一九九二年的春天，出生在一间偏僻的散发着阵阵霉味的屋里。

当妈妈抱着我，看着我的我时，没有马上说话。也没有微笑，面无表情。过了一会她说，你可不能离开我，你是我的唯一，我的命。

许久，那个庸肿的妇女，走到我妈妈面前，说着，好了，交钱吧。她摊开手掌伸到妈妈面前。

妈妈把我缓慢的放在床边，拿起脱在床边的裤子。手伸进左边口袋，摸索了一会又伸到了右边口袋。随后拿出了厚厚的一打钱。她把钱抖抖的交给了妇女。

妇女快速拿到手里，像是夺。妇女马上在拇指与食指间吐了一点口水，点起了钱。

一把钱里，有一百的，一十的，五块的。所以虽然只有五百元，叠的厚厚一层。妇女嘟喃着着，不就五百块嘛，有必要这样，想累死我。

妈妈听了，脸不知名的红了。

妇女收起钱，对妈妈皱着眉说，快走吧！她如此的直接，毫没有感情。也许她对于我妈妈这样的“坏女人”见的多了，早没有同情心可以施舍了。只是这次比较特殊，一般她只负责堕胎而非接生。

我妈点头，。起身抱着我缓慢的走出小巷。

屋外的天依旧的阴霾。灰色的布景像吞噬整个世界。妈妈扶着路边的墙，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可突然间停住了脚步。

妈妈慢慢蹲身子，坐到了某屋外的台阶。妈妈低头看着我。依旧没有表情。良久，她又站了起来。像是做了一个决定，像是为了什么。

脚步突然加快了。她来到了一个公共的电话亭旁。她一边抱着我，一边在左边口袋里摸出一个硬币，投到了电话中。当她要拨号时，却又停住了手。手悬在空中，不知如何。随后又看了看我，她咬牙了。她立刻拨了号。

电话接通了，一个妖绕的声音响了起来。谁呀。

妈妈冷静的说，红姐，我需要工作，我需要钱。

电话那头顿了顿，过了一会说，你决定了吗？

妈妈说，是的，我需要钱。

那你在哪里，我去找你。那人说。

当电话挂了的时候，妈妈流下眼泪。

又过了许久，一辆出租车停到了我们前面。从下面下来了一个女人。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发着浓浓的妆。穿着紧身短裤，挎着一个粉红色包包。高跟鞋击打地面，朝我们走来。

妈妈和她相视。当那人看见我时，皱了皱眉。对妈说，你真的生了他。

妈妈没有说，看着他点头。顿时那女人笑了，说，难怪你会找我。你决定了吗？接受这工作。她又问。

妈妈依旧点头，可现在是看着我点头的。

那女人说走吧。

在出租车里，那女人看着我，问妈，他叫什么名字？

妈妈说，叫一念。

就这样，一九九九年的春天。生机无限的春天，我有了生命。我叫一念。我讨厌这个名字。因为他如同我的命运一样。我讨厌命运。

夏天。

二零零二年的夏天，我三岁。

开始拥有记忆。这年的夏天分外的燥热，像是生活在一个压油机里一样，总是出汗。

我和妈妈住在一个小巷里，邻居很多。和我同样大的孩子也好多。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大人看见我总是斜视，每当我和他们的小孩玩的时候，他们总是会阻止。嘴里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于是小时候的我并没有朋友。每当我和妈妈说时，她总是说，这就是命。

所以我记得自己是在这时，开始讨厌命。

但我的生活里是有快乐的。因为我爱上了一种水果，香蕉。

并不清楚为什么喜欢香蕉，好像是与生俱来。

这种四季都会有的东西，我疯狂的迷恋着。我不会关心这东西贵不贵，我只知道当我难过时，哭泣时，只要有香蕉我就会立刻平静下来。

可妈妈并不是经常买给我吃，我发现了某些规律。

每当我快乐的吃香蕉时，妈妈总会叹气。每当我那天有香蕉吃时，那天妈妈一定会带一个陌生的男人回家。而且马上会哄我出去。

当然，那时的我不懂这些，也不关心这些，只有莫名的好奇心。每当我问妈妈这是为什么时，她总会生气的说，小孩管那么多干嘛。所以我就再也没问。

而这些规律，在以后，从妈妈的日记里知道了原因。

那时候我有好多的疑问。比如我的爸爸。

看着别人都会喊爸爸，而我没有，我不知道喊。

我问妈妈，我的爸爸呢？

妈妈会望着我说，他死了，你没有爸爸。

爸爸死了。我知道爸爸死了。可我并没有丝毫的伤心。因为没有感情。

也就是因为吃香蕉，我好喜欢妈妈带回来的陌生男人。因为他们一来，妈妈就会给我买香蕉。为什么要用他们这个词呢？因为每次来的男人都是不同。那时候真希望多来几个。

后来，我知道当时的我是多么的蠢。

就这样，二零零二年的夏天，我狂恋上了香蕉。

秋天。

二零一一年的秋天，才刚刚起个头。那树就像得了牛皮癣一样，树叶哗哗往下掉，不知道疼惜。我受不了。

想起今年有太多的东西了。我受不了总是一个人，我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光，最受不了妈妈的职业。

十二岁的时候，有些东西我开始学会反抗。

当看见同龄的孩子看见我就跑时，我第一次气愤了。也许太孤独。

我抓住其中一个的衣服问，你们为什么不和我玩，为什么见到我就跑？

那人说，你放开我，你这脏手。我妈说了，你们一家人都是脏的，让我离你远远的。

然后旁边的小孩都说，谁让你妈是“鸡”呢！哈哈！他们笑着。

我听了，呆了一下。手松开了他。我想这不是真的，可听见他们的话，他们刺耳的笑，我又愤怒了。

我又抓住他，你们说谎。说完就与他打了起来。

第一次打架，是因为知道了妈妈的工作。

夜晚。那人的爸妈在我家门口闹。

你们这下三滥，有没有家教的。把我的宝贝儿子打成这下。

你们不想好过了是吧。快出来，当婊子的，臭婊子！

妈妈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电视。完全没有理会外面的叫嚣。

她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可我却不喜欢她了，因为她是别人口中的坏女人。

我跑到她的面前问她，你为什么做这样的工作？有些词语我无法说出口。

妈妈没有说话，依旧看电视。

我又生气了，我把电视关了。我继续问她，她没有说话，而且索性闭上了眼睛。

我看着她，一个三十的漂亮女人，因为常常浓妆艳抹，脸颊总是红红的，可今天格外的红。

我可以看见她在微微颤抖。

妈妈没有理会我，我就更加的气。最终我只着妈妈的苍白的脸说，妈妈，我讨厌你。说完就跑到房间里去了。

后来知道，妈妈那晚哭的极为伤心。

于是从那天起，我就没有再喊过一声妈妈，我不能接受自己有一个当妓女的妈妈。也不愿接受，即使事实如此。

从那以后，每当妈妈带男人回家，我都会大闹。把他们哄出去。

妈妈对我这样的行为，从没有打我骂我，而是任我闹着。从此妈妈不再带妈妈回家了，而是到外面去开房。

所以妈妈开始早出晚归。每次回来，手中总会带回来一份报纸。

不知道为什么。

就这样，这个刚开始的秋天，我和妈妈闹翻了。没想到，这也是我和她的矛盾的开始。

这一年的秋末，老师要召开家长会。要求一定要请家长来。

我有些为难了，真的要让妈妈去吗？可老师的命令又不能违抗。

于是，那天夜晚我在妈妈没回家的时候，在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家长的时间与地点。

第二天，我就深深地后悔了。让我妈来绝对是一个错误，她让我丢尽了脸。

别的同学的妈妈都是素面朝天，而我妈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打扮的比平时还要浓妆艳抹，而且还穿了一件超性感的短裤。

于是当我妈走进学校时，同学们都轰动了。都在议论，这是谁的妈呀，穿的这么妖，这么劲暴。

我能听见有人小声的说，这是一念的妈妈，听说是一个妓女……

那些词语像针一般，不断的刺入耳中。我无法承受。于是我第一逃课了。我恨她。

夜晚，我缓慢的走进家里。看见妈妈正在下厨，煮饭。

从我懂事都是我煮饭，烧菜。妈妈今天突然下厨，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一想到家长会的时候，我就一肚子的火。

妈妈看见我回来了。笑着说，一念，回来了，快吃饭。

妈妈笑了。她很少笑，可今天笑的格外开心。

我有些奇怪。

可我没有管那么多，冲着笑着的妈妈喊，你来学校穿那么艳干嘛，丢死人了。以后别来学校了。

妈妈听了，笑着的脸，突然僵住了。过了一会，妈妈还是笑着说，一念快来吃饭。

看着妈妈的笑和满桌的菜。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该这样和妈妈说话，就算她做的再不对她也是我的妈妈。

其实我早就想通了，她做这些。不都是为了我，为了这个不健全的家。她本可以很幸福。

我坐在餐桌前，吃着妈妈亲手做的饭菜。我小心翼翼的说，你能不能换个工作？

她听了，笑了笑。你不懂，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低着头，可我不想再让你做这样的事。

她停下筷子，那好，当你拿着你自己赚的钱给我时，我就不做了。

我抬起头，真的？

妈妈点头。

我说，好的。我会努力的。还有你不能带陌生男人回家。

就这样，二零一一年的深秋。我和妈妈作了个约定。

冬天。

二零一六年的冬天，出奇的冷。但却迟迟不下雪，这让等待着的人们有些失落。

然而在这些人中不包括我，因为这样的一个冬天带给我的是绝望。

十七岁的我，在冬日的某一天格外的高兴。因为我拿到了第一份我的稿费。我可以挣钱养妈妈了，按照约定妈妈不能再做那个不体面的工作了。

我拿出手中的稿酬，兴奋的往家里跑。我要让妈妈知道我可能挣钱养她了。

可到了家门口，我却不能接受了。

我看见家里又出现了陌生的男人。

他就坐在我家的沙发上，悠闲的看着电视。这让我想起以前的那些臭男人。

妈妈不是答应过我了，不会再带陌生男人回家了，她骗我。我愤怒了。

这时妈妈从厨房里出来，她围着围巾，象是在下厨。

我彻底的愤怒了，还煮饭给他吃。真不要脸。

那男的看见了我，指着我，笑着对妈说，这就是一念吧。

妈妈也看见了我，是啊。

她看着我，一念，还不快叫叔叔。

叔叔？还要让我叫叔叔。我走到了那男的面前，滚，你给我滚出去。我大声的喊着。

妈妈听了拉着我，一念，你干什么呀。她停顿了一下，你误会了，他是…

他是什么？我抢住妈妈的话。妈，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我恨你，我要离开这个家，离开你。

啪。刚说完，我就觉得脸上火热。

妈打我了。妈第一次打我。我捂着脸，你打我。

妈妈打我的手还停在空中，象是被这冰冷的空气给冻住了。

我转身跑出了这个家，跑进了冰冷的冬天。她竟然为了那个男的打我。

我走在满是风的街上，流着泪的脸，却不知道寒冷。是热的。

在街上走了一圈，发现自己却无处可去。实在没有办法了，只有回学校上课。

在学校里，我突然想了很多。会不会是我真的误会了妈妈。

以前她不会要我叫陌生男人叫叔叔的，更不会下厨去请那些男的吃饭，还为了那人打我的。也许那人是妈妈的朋友？可这些年没有听妈妈说她有朋友啊？这是怎么回事嘛？

整个上午，我都没听进去课，因为我想快点回家，找妈妈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我飞奔到了家。我要找妈妈问清楚。

可我在家找遍了，都没有看见妈妈的身影。妈又出去了，要夜晚才能回家。看来只有夜晚才能和她说。

我有些失望，我坐到了沙发上。低头一看，在桌子上发现了香蕉和一个精美的盒子。它们旁边有一张妈妈写的纸条：一念，我找到工作了，这是都是给你的礼物。

我已经好久都没吃到香蕉了，现在看见这黄澄澄的香蕉，我的口水早就流了一地。我迫不急待的把那一把香蕉搂在怀中吃了起来。

我一边吃香蕉，一边将盒子拆开。当看见盒子里的东西时，我高兴的跳了起来，是一个崭新的魅族手机——魅族PRO6。

这是我想要很久的手机了，虽然性价比很高，但是对于我的家庭依旧是负担，所以我只在日记里表达过喜爱，从没有告诉妈妈。没有想到，现在它竟然出现在我的眼前，真是开心的忘乎所以了。

我立刻将旧手机丢到了一边，把玩着新魅族。这手机的质感，流畅的速度，并不比同学的某水果手机差，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崇洋媚外。我想，跟风的嫌疑很大。

我痛快的吃着香蕉，玩着魅族手机。突然想到早上对妈妈说的那些话，我无比的后悔。妈妈买香蕉给我吃，又送我手机，说明她没有生我的气。我好想对妈妈说声，对不起。看来只有晚上回来说了。

可不会有人知道，我没有机会了。

我留了两管香蕉等会到上学路上吃。现在我要打扫屋子了，因为我开心，所以丢的一地的香蕉皮，打扫的时候都差点摔倒。

去上学的时候，我拿着最后的两管香蕉出了门，想着留在学校吃。可到了门口，我就忍不住吃了，将那滑滑的皮随地一扔。

可在丢了皮的一念之间，我想把它们捡起来，公众场合乱扔垃圾有些不道德。但心思都在新的魅族手机上，所以最终也是没有捡。

可我并不会想到，我会为这一念之间懊恼一生。

终于放了学。我又迫不急待的跑回家，想见到我爱的妈妈，想告诉妈妈我的稿费的事。

可到了家门口，我却看见了一辆警车，和一群人围着我家门口。

我慌了，我冲进人群里看见了…

妈妈死了。警察告诉我是因为踩到了香蕉皮，意外摔死的。

是我，是我杀了妈妈…

又到春天。

二零一七年的春天。我在给妈妈的房间收拾东西时，发现了一本蓝色的日记本：

一九九八年的春天。我突然知道自己怀孕了。

我该怎么办？我还是高中生啊。可这是我跟他爱的结晶，我爱他。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孩子的爸爸。他说，容他想想。

可过了几天，他却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绝望了，我该怎么办？我摸着渐渐隆起的肚子问自己。

最终，在一念之间，我决定生下他。因为他是一个生命，是我的另一个生命。

或许也是他的延续。

一九九九年的初春。我退学了。因为我不能在读书了。

快要生他时，我找了一个最便宜的诊所给接生。

那是一充满霉味的屋子，我把我的爱，我的生命生了下来。

离开诊所。我抱着他，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他。是快乐的，可以后怎么办？是悲伤的，可看见我又开心。于是只是面无表情。

走在街上，我却不知道往哪去。我是孤儿，我不能再回福利院了。我也没有钱，将他养大。

我开着他还未睁开的眼，我想我一定要把他养大。

于是我想起了学姐红。可她是做什么的，我很清楚，自己开始犹豫不决。

可一看见了张着嘴的孩子，我就下定决心找红姐。我不能让孩子饿死。即使我自己毁灭，这无所谓。

因为他是我的命。

在红姐的车上。她问我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我脱口而出叫一念。因为我是在一念之间决定生下他的。

二零零二年的夏天。这个夏天莫名的热。我发现一念特别的喜欢吃香蕉。

可这香蕉真的有点贵，所以每次只有我接了客才有钱，给他买香蕉。

这才知道一念这么没心没肺。不管是怎么生气，怎么的哭，只要有香蕉都会通通忘个一干二净。

可每次看见他吃香蕉，我就会不自觉的叹气。因为他爸也是最爱吃香蕉。

可一念千万不能象他爸爸一样的离开我。我不能失去他。

他是我的命。

每当他问我他的爸爸在哪时，我都会说他死了。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可也没看出一念有什么伤心的地方。

渐渐地，我发现一念有一个毛病。就是吃了香蕉皮乱扔。

我没有过多的阻止他，因为这也不算什么大毛病。

二零一一年的秋天。一念打架了。

我不知道是喜是悲。喜的是他为我打的架，悲的是他知道了我的工作。

被打的那家人在门口闹。我没有理会，因为这样的事我见多了。

一念跑到我的面前质问我。可我无法回答他。因为我是龌龊的。

最后，一念说讨厌我，就跑进了房间。

那一瞬间我知道自己全身在颤抖，可我也无能为力。

于是他没有叫我妈妈了，也不许我带男人回家。我没有打骂他，因为他是对的。

也许我应该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了。于是我开始早出晚归，每天都要买一份报纸看有没有招聘的。

可我都找不到工作，因为我高中未毕业。没有人肯要。

我想我要让一念失望了。他不会原因我了。

直到有一天，我在桌上看见了一张纸条。是一念留给我的，他让我去参加家长会。

我高兴，一念还承认我的。我想明天我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能给一念丢脸。

到了学校，我发现所以家长都是素颜，只有我是打扮过的，我觉得有点不对了。可还是止不住高兴。

在家长会上，我开心死了。因为老师夸我的一念是好学生，前途无量。所有的家长都说我有福气。

一念真为我争气。我想我要为他烧一次菜靠劳他。

于是我煮了一桌的菜。就等一念回来吃。

可一念回来，我就觉得不好，他板着脸。果然，他说我给他丢脸了，打扮的那么艳。

我知道是我的错，我想得不够周全。可我心里还是高兴，老师夸一念了。

我又叫他吃饭。他看着满桌的菜，心也许也开心，他先和我说话。

我们做了一个约定……

二零一六年的冬天。

我继续的找工作，可也继续的碰壁。

直到有一天，我在一个魅族手机专营店里应聘。发现那个招聘的是我以前的男同学。

我终于有了体面的工作。我要请同学到我家吃饭，顺便聊聊工作上的事。

可我忘了我和一念的约定。我想等他回来我在跟他解释。

可一念还是误会了，我甚至还打了他。因为他说他要离开我。

我怕，我真的好怕他像他爸一样的离开我。他不能这样。

他是我的命。

最终，一念跑了出去。我向同学解释了清楚。然后打电话给一念的老师，她告诉我一念在学校。我也就放心了。

我给一念买了香蕉，放在了餐桌上。老同学送了我一个店里的新产品——魅族PRO6。

我在一念的日记本里看见过它的名字，是一念很想要的手机。因此我也一并放在了桌子上。我想，等一念看到了，一定会很开心，并且原谅我。

我要去上班了，去熟悉工作情况，只有晚上才回家，跟一念解释。

我想告诉我的一念，我有体面的工作了。

告诉我的一念，不要离开我。

告诉我的一念，妈妈深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