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文学作品中哪一类最吸引读者?我想对于这一问题的解答怕是会众说纷纭,毕竟每一个人的欣赏角度不同,成长过程中建立起的价值观也不同,自然对于文学的喜爱类别也会有所偏差,但我相信每个人都无法掩盖心中的八卦之魂,那些隐藏在文学作品之中的奇异故事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古代南宋文学家刘义庆撰写的《世说新语》为什么会引得众人争相传阅?不就是因为它所记载的皆为魏晋时期名人异士之间的八卦故事吗?中岛敦的《山月记》为什么一经出版即震动文坛?也是因为山月记以唐代传奇小说为素材而成的名人传记寓言故事呀!所以当我看到《王羲之放鹅记》的书名时,便已感觉到这将是一部充满了各种元素、趣味性十足的文学作品。
它被称之为中国古代书画艺术家的故事新编,是中国传统笔记小说在现代汉语里的复兴。是鲁迅说的“古艳颖异”风格的段成式写作:“古”者,保持原始浑然的质地。“艳”者,浪漫优美。“颖异”者,新奇古怪,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也是被作者叶行一戏称为王八拳似的写作。
但是不得不说,这部小说是真的很“繁杂”,贡布里希曾说“没有艺术,只有艺术家”,这句话放在叶行一的小说中非常适合,它所讲述的皆为古代艺术家的传奇故事,有史实、有幻想、有奇闻、有异志、有寓言也有故事新编,它将王羲之、钟繇、易元吉、萧照、韩幹、宋徽宗等人实实在在的刻画进了他笔下所呈现出的艺术家大画卷中,让我们看到这些古代书画大师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本书奇特的地方在于故事的短小、精悍、趣味十足,为本书作序的王这么称:书中最迷人的,是一些没头没尾的故事。这些短小的故事,有的恐怖,有的诡异,有的深情,但都不例外地,具备着天马行空的想象,有很奇妙的文学美感。
而我更喜欢看的是叶行一在文章人物刻画中透出的那股子散漫与无所畏惧的桀骜。比如《打死不画》中的第一段:一个人画得好,求画的人自然多。但许多画家性格古怪,不是有求必应。看不顺眼的,管你是谁,又送了多少钱,不画,刀架在脖子上也不画,打死都不画!
除了对作者创作风格的喜爱,这本书的装帧制作也颇费了一番心思,硫酸纸外封、独特的留白版面设计,搭配作者所创作的一个个鲜活而生动的奇闻异事,让整部小说充满了独特的艺术气息。
只不过在对叶行一的采访以及自述中,叶行一给人的感觉貌似非常有自信,却又极度缺乏自信,他总是在怀疑自己能不能写出一部吸引人的好书,也在质疑作品《王羲之放鹅记》能否叫好畅销,甚至称自己的这部作品就像是一个在摸索中胡乱打出的王八拳一样,繁乱且生涩,但是谁又能想到这通毫无章法的王八拳竟然能拳拳到肉,直击读者的心呢?这又算不算是一种歪打正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