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¹
阴凉的风穿过杂物堆间的缝隙,我又向柜子深处缩了缩,失血过多令我头晕目眩。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一步步靠近柜子,那是他来了。随着柜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我被一双手抱了起来,那生着爪子的五指冰冷无情,怀抱却是温暖的。
开膛手把我捆在最近的一张椅子上,转身去找其他求生者了。挣扎没有用,只能等别人来救,我坐在椅子上发呆。
失败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过去,我几乎能听见那透明的“滴答”声。随着一声并不存在的“咔”,时钟卡在了最后的节点,翻转的沙漏停止了。
没人来救我。
烟花炸开,椅子带着尾部细小的火星盘旋升入了天空。但我不可能知道这一切,烟花被点着的那刻开始,我就已经失去了知觉。
最后一刹那,我的心剧烈的抽痛了
B¹
我在一片虚无中醒来,这里没有庄园,没有哥特式建筑,没有开膛手,我也想不起自己是谁。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轮到我出场了。在地图徐徐铺开的那一刻,我明白了一切。
我是一个厌恶战争的雇佣兵,不愿再为组织效力。组织派我到这个庄园做最后一个任务,做完我就可以完全脱离组织了。
还有其它和我一样因为各种原因来到庄园的伙伴,我们被称为“求生者”。而与我们对立的一方,是一群庄园幽灵,负责捕捉我们,阻碍我们逃出这个庄园,他们被称为“监管者”。
黑色的尖状屋顶缠满了荆棘,浅灰色的雾气开始在身边流动。一看这雾气我就知道是谁了,而且他一定在附近。我叹了口气,运气可真背啊。
我应该跑的,但被这雾气包裹着,没由来地,我想起一个在雾气中现出身形的身影,以及一个温暖的怀抱,是那样清晰不容忽视,就好像我亲身经历过似的。
不远处扫过一片红光,我自嘲的笑了笑,转身向相反的地方跑去。
身后的红光却紧追不舍,这怎么就着我一个人逮?无计可施下,只能一路推倒沿路的所有板子。 我飞快地翻进一间屋子,径直向斜对角奔去……撞玻璃上了。
封窗?
我回头一看身形高大的开膛,手也进了屋子,本打算闭一眼听天由命的,但下一秒开膛手在面前贴了个涂鸦,原地转了一圈,然后看着我。
他不杀我啊……我莫名松了口气,开膛手走到房间另一角的柜子前,在上面贴了个涂鸦。
他这是让我进柜子? 我拉开柜子钻了进去,下一秒开膛手拉开柜子把我抱了出来。似曾相识的感觉重合在了一起。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原来记忆中的身影……就是你吗?
我偏离了脚本,忍不住小声喊道:“是你啊……”他微微低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诧异:“你认识我?”我冷静下来,试探的问道:“你……不记得我?”
开膛手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C²
其实我是记得的。 但我觉得非常不对劲,所以没有说。
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很奇怪,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到这个庄园之前,还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开膛手杰克。仿佛记忆被一遍又一遍地刷新过,但却从来没有感觉到异样。
最近,好像和往常有一些不同。我发现我竟然记得一些东西,甚至还记得在白沙街疯人院那天,我抓了一个佣兵、一个牛仔,还有一个医生,机械师刷新了地窖跑了。 我突然发现这些事情都是似曾相识的,就好像我无数次经历过这种事,机械师的抓人放人,好像在受谁操控一样。 回想起来,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明明很想放下手中的人,却身不由己。
一场完毕,我会到一个虚空里,那里什么都没有。我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直到刷开下一场。
这一场我又遇到了他,戴着连帽衫上的帽子,嘴角有很明显线缝过的痕迹和浅浅的笑容。
我恢复了意识,却依旧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在追赶过程中稍稍扭转一个小小的角度,但很快又会被扭回来。那个叫奈布的小佣兵在前面狂奔,一路推到了很多板子试图砸我,但都被我……不,操控我的人一一躲过。我看着他进了死路,想提醒他,但奔跑中的人没有听到,他钻进那栋房子里,然后撞上了玻璃。
牵线木偶的绳子把我牵着向他走去,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弯下腰……贴了个贴纸。 面前的佣兵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他笑起来可真可爱啊,我在心里漫无目的的想。
身体操控着我把他抱了起来,他安静的窝了一会儿,问了我一个问题。这话偏离脚本了,我很吃惊,差点维持不住面部表情,但还好我是带着面具的,他应该也看不到。 不过能问出这话……难道他也记得我?
可我在前几场暗示过那么多曾经见过的人,可他们什么反应都没有。我甚至还在一场叫做“联合监管”的地图问过摄影师,他完全对以前的事情没有印象。所以说,在他们的印象与记忆里,新的一场地图就是他们的第一次地图,每一场结束后,我们的记忆会被刷新,直升进入庄园前或酸或甜或苦或辣的回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所以按理说,怀里的奈布也会忘记这一切,可他为什么…… 我不敢回答他,只好摇了摇头。